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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楼梯口的防御工事被小心挪开一道缝隙，像一道通往地狱的入口。陈鑫第一个钻了出去，霰弹枪横在胸前，手电筒的光束在漆黑的楼梯间里扫过，光柱里浮动着无数灰尘和肉眼可见的细小血点。
时敬发紧随其后，弩箭搭在弦上，手指紧扣扳机，额头上的冷汗在手电光下闪闪发亮。杨振平最后出来，双手握着消防斧，斧刃在昏暗里泛着冷光，他深吸一口气，厚重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格外清晰。
“动作轻，脚步稳。”陈鑫压低声音，用手电筒指了指楼下，“每下一层，先确认安全。”
三人呈品字形，陈鑫在前，时敬发在后警戒上方，杨振平侧身护在中间，一步步往下挪。楼梯间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混杂着灰尘和某种难以名状的酸馊味，熏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脚下的台阶黏糊糊的，像是踩在没干的血上，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时敬发忍不住用手电筒照了照，只见台阶的缝隙里塞满了暗红色的血块，甚至还有几缕带着毛囊的头发，看得他胃里一阵翻涌。
刚下到11楼，楼梯转角处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嘶吼。
“嗬……”
手电光立刻扫了过去——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蜷缩在角落，长发遮住了脸，身上的碎花睡衣被撕成了布条，沾满了黑褐色的污渍。听到动静，她猛地抬起头，露出一张青灰色的脸，眼睛浑浊不堪，嘴角挂着涎水，正死死盯着他们。
“有东西！”时敬发的声音发颤，弩箭瞬间对准了女人的头。
“别开枪！”陈鑫按住他的手，对杨振平使了个眼色。
杨振平点点头，握紧消防斧，一步步走了过去。那女人嘶吼着扑了上来，动作僵硬却带着一股蛮劲，张开嘴就往杨振平的脖子咬去。
杨振平没有躲闪，也没有犹豫。在女人扑到面前的瞬间，他猛地侧身，同时双手抡起消防斧，借着转身的惯性，狠狠劈向女人的后脑！
“砰！”
一声闷响，斧刃没入了大半。女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嘶吼声戛然而止，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暗红色的液体顺着斧刃缓缓流下。
杨振平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握着斧柄的手微微颤抖。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死“人”，哪怕对方已经变成了怪物，胃里还是一阵翻江倒海。
“走！”陈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没有丝毫停顿。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三人继续往下走。10楼、9楼……每一层都可能遇到潜伏的感染者。有的躲在楼梯间的阴影里，有的趴在地上啃食着什么，还有的像无头苍蝇一样在楼道里乱撞。
杨振平成了清理的主力。他似乎渐渐适应了这种杀戮，每一次挥斧都又快又准，专找头部下手。消防斧沉重的劈砍声在楼梯间里回荡，伴随着丧尸的嘶吼和骨骼碎裂的脆响，构成了一曲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交响乐。
陈鑫和时敬发则负责警戒和掩护。陈鑫的霰弹枪始终没有开火，只是在杨振平遇到麻烦时，用枪托狠狠砸向丧尸的侧脸，为他争取时间。时敬发的弩箭也只在一次有两只丧尸同时扑上来时才用了一支，精准地射中了其中一只的眼睛，为杨振平减轻了压力。
血腥味越来越浓，几乎凝成了实质，呛得人睁不开眼。杨振平的额头上、手臂上溅满了血点，原本干净的T恤变得污秽不堪，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握着消防斧的手也越来越稳。
下到5楼时，他们遇到了一点麻烦。
一扇住户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好几声嘶吼，显然不止一只丧尸。陈鑫示意他们停下，贴着墙壁听了听，里面至少有三只。
“绕开？”时敬发低声问，他的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陈鑫摇了摇头：“不行，这层楼只有这一个楼梯口，绕不开。而且如果我们现在不清理，等会儿回来可能会被堵在这里。”
他看向杨振平：“有问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