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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的短信像根冰锥扎进林昭的神经。
他站在巷口，看着那截带血的白大褂被风卷得撞上路牙，后槽牙咬得生疼——母亲最后那句“那是我儿子的......”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手机在掌心发烫，他给阮星眠发完消息后，盯着屏幕上“发送成功”的提示看了足有十分钟，直到指节泛白才转身回家。
次日清晨，海城报业大厦十八层的落地窗蒙着层薄雾。
阮星眠的办公室里，机械键盘的敲击声像密集的鼓点。
林昭推门进来时，正看见她咬着草莓味棒棒糖，屏幕上跳动着绿色的代码流，后颈翘起的呆毛随着动作晃了晃：“早啊大侦探，我那朋友昨晚熬了个大夜，深网入口已经给你备好了。”
他扯了把椅子坐下，喉结动了动：“直接搜‘容器’。”
阮星眠的手指顿了顿，棒棒糖在唇间转了个圈：“先说好，深网不是菜市场，咱们得像摸黑走雷区。”她点击鼠标，浏览器跳转到全黑界面，输入一串乱码后，“黑盒论坛”四个猩红字体炸开来。
林昭盯着滚动的帖子标题——“器官银行最新报价”“记忆清除服务可试单”，胃里泛起酸水。
“到了。”阮星眠突然按住他手背。
屏幕中央飘着条匿名帖，标题是“致林母的儿子”。
林昭的呼吸陡然一滞，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帖子正文只有一行字：“如果你是林母的儿子，请来。”下方附着个加密链接，像只漆黑的眼睛。
“我试试。”阮星眠摘下框镜，指尖在键盘上翻飞。
林昭看着她耳后细汗顺着锁骨滑进衣领，喉结又滚了滚。
三分钟后，屏幕“叮”地响了声，链接破解成功。
视频加载的黑屏持续了七秒。
当白发科学家的脸出现在画面里时，林昭猛地前倾，膝盖撞得桌角生疼。
老人的眼眶凹陷得像两个黑洞，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我是‘冥枢’项目原研究员......我们制造‘容器’，不是为了救人......是为了控制......”他突然剧烈咳嗽，指节抠住桌沿泛白，“林医生发现了实验真相，她要曝光那些被篡改的病例，他们就......”
“他们就怎样？”林昭脱口而出。
视频却在这时卡住，雪花点“滋啦”作响，最后定格成一片灰。
阮星眠猛地拔了电源线，屏幕瞬间暗下：“被截断了，有人在监控数据流。”她转头看他，睫毛上还沾着刚才的细汗，“你母亲的名字，在深网里是禁忌词。”
林昭的手机在此时震动。
张律师的来电显示刺眼，他接起时听见对方压抑的喘息：“法院驳回了补充材料，赵志刚说来源不明，不具备法律效力。”
“我现在过来。”林昭抓起外套，转身时撞翻了阮星眠的马克杯。
褐色液体在地板上蜿蜒成河，像极了昨夜实验室地面的血迹。
市法院走廊的瓷砖泛着冷光。
林昭赶到时，张律师正站在候审室门口，手里的文件袋被捏出几道褶皱。
他抬头看见林昭，喉结动了动：“我问他，难道真相也必须符合程序正义？他说......”张律师的声音突然发颤，“他说，在法庭上，程序就是正义。”
走廊尽头的门开了。
赵志刚穿着藏蓝西装走出来，袖扣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他瞥了眼林昭，嘴角扯出个讥诮的弧度：“林警官，不如多花点心思在现行案件上？陈年旧案，查得太清楚，对谁都不好。”他经过时带起的风里飘着雪松香水味，和实验室里那个男人的冷笑重叠在一起。
林昭攥紧了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