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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没自愿。”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他们在她生病时......”
手机震动打断了他的话。
是顾清欢发来的监控截图：沈翎穿着病号服站在警局走廊，凌晨两点十七分，她的眼睛在监控里泛着不自然的光，右手扶着墙，像在顺着某种看不见的指引移动。
“她往东区去了。”顾清欢的语音里带着少见的紧绷，“我查了交通监控，最后出现地点是废弃教堂。”
林昭的后颈又开始发烫。
他抓过实验日志塞进怀里，转身时撞得铁皮柜哐当响：“走！”
苏挽月的车开得飞快，警笛撕裂夜色时，林昭盯着手机里沈翎的监控截图。
她的影子被路灯拉得老长，脚边有团模糊的光晕——和母亲当年哄他睡觉时，指尖偶尔溢出的金光，一模一样。
“因果剥离。”他闭着眼默念，后颈的灼痛突然炸开。
意识里浮现出无数光点，其中有簇暖金色的光带，像根线牵着他往东区拽。
那是......记忆封印术的残留？
“到了。”苏挽月急刹，轮胎在地面擦出焦痕。
废弃教堂的尖顶在月光下像把竖起来的刀，大门半开着，门缝里漏出幽蓝的光。
林昭冲进去时，听见地下室传来含混的吟唱。
那是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音节像水滴进古井，带着空洞的回响。
他顺着楼梯往下跑，皮鞋跟敲在石阶上的声音，和那吟唱的节奏渐渐重合。
地下室中央立着台布满铜锈的装置，金属管里流淌着淡金色的液体。
沈翎站在装置前，双手按在刻满符文的操作台上，她的双眼泛着金光，连眼白都成了鎏金色。
“你们不该打扰这次重逢。”她的声音像被按了变声器，每一个字都带着双重回响。
林昭刚要冲过去，一道金色波动从装置里涌出来，撞得他踉跄着撞在墙上。
“沈翎！”他吼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后颈的浅痕亮得刺眼。
金光波动突然出现裂痕，他趁机扑过去，抓住沈翎的手腕——那皮肤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铁。
“你到底是谁？”他盯着她的眼睛，喉咙发紧。
沈翎缓缓转头，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那弧度，和他相册里母亲抱着他的照片上，那个温柔的笑，分毫不差。
“儿子，妈妈回来了。”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轰然巨响。
林昭抬头，看见教堂穹顶的碎石正簌簌坠落。
他本能地将沈翎护在怀里，后背撞在装置上，金属管发出刺耳的呻吟。
“看着我。”他贴着沈翎的耳朵喊，“告诉我，是你吗？”
沈翎的瞳孔突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有那么一瞬间，他在那片金光里看见了她原本的眼睛——湿漉漉的，像被雨打湿的小鹿。
可下一秒，金光重新漫上来，她的手按在装置的红色按钮上。
“轰——”
天花板的石梁砸下来时，林昭抱着沈翎滚向墙角。
碎石劈头盖脸砸下来，他用后背护着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里，混着沈翎渐渐平稳的呼吸。
“坚持住。”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抬头看向逐渐坍塌的装置。
在最后一线光里，他看见金属管上刻着的小字：“镜界连接终端，暗蚀初代实验体宿主激活”。
而沈翎后颈的蓝斑，不知何时变成了和他后颈一样的浅痕，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发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