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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把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纸张是普通印刷厂常用的薄纸，墨迹干枯、字迹潦草。
他盯着那几个字，仿佛能从中看出端倪。
“苏昭，你帮我查一件事。”他忽然开口。
苏昭正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端着刚热好的粥，闻言点了点头：“你说。”
“找人问问县里几家报社和印刷所，最近有没有使用过这套铅字模板。”
苏昭略一思索，点头应下。
接下来几天，陈砚一边筹备兔毛加工厂的选址扩建，一边暗中派人打听印刷厂的消息。
他知道，这封信不是空穴来风，背后必然有人蓄意而为。
第三天晚上，老孙找到了他。
老孙是当初在风波中写黑稿的人之一，后来被陈砚宽恕，并安排进了宣传组做事。
如今再提往事，老孙神情复杂，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见过这种字体……”他说，“是我们以前用过的铅字模板，就是那种旧式打字机排出来的样式。”
陈砚眼神一沉：“谁让你排的？”
老孙迟疑片刻，终于还是开口：“是陈晓。当时他让我写了几篇黑稿，都是关于你的事，比如‘投机倒把’‘扰乱市场秩序’之类的。”
陈砚心头一震。
陈晓——这个曾经的小商贩，在他创业初期没少使绊子。
上一世自己太过软弱，吃了陈晓不少亏；这一世虽未正面冲突，但对方显然已经盯上了他。
“还有没有别的？”陈砚追问。
老孙咬了咬牙，低声道：“我记得……当时他们好像提到一个叫‘阿青’的人。说是福建那边有门路，可以帮忙办事。”
“福建？”陈砚瞳孔微缩。
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什么。
妹妹失踪的地点是川南小县城，而拐卖者通常会将孩子转手至沿海省份，尤其是福建一带。
难道……当年的拐卖案，陈晓也参与其中？
念头一出，他拳头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这件事暂时别声张。”陈砚低声吩咐，“你记住了，阿青这个人，还有福建这条线，我们得追下去。”
老孙点头，神色凝重。
事情还没完。
第四天早上，陈砚正在新厂房工地巡查，手机突然响起。
是苏昭打来的。
“砚哥，县广播电台刚接到匿名举报，说我们的兔肉含有不明添加剂，记者小王打电话来问我们怎么回应。”
“什么时候的事？”
“十分钟前。”
陈砚眉头一皱，心里顿时明白过来：这又是冲着他来的！
就在昨天，砚记刚刚拿到省里批准的冷链试点资格，意味着兔肉制品可以直接进入省城大型副食品市场，销量将大幅提升。
但现在，一封举报信，就足以让这一切搁浅。
“他们想拖住我的脚步。”陈砚冷笑道。
“你是说，这是陈晓他们在搞鬼？”苏昭语气一寒。
“不排除这个可能。”陈砚顿了顿，“但我们不能被动挨打。”
他抬头看了看远处忙碌的工人，又看了看堆满原料的仓库，心中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昭儿，你先稳住公司内部，我去趟县食品卫生局，必须抢在正式报道前做出回应。”
“那你小心点。”苏昭叮嘱道。
挂断电话后，陈砚深吸一口气，转身朝县城方向疾步而去。
他很清楚，这场风暴才刚开始，但他绝不会让任何人轻易撼动自己的根基。
无论是生意上的敌人，还是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过往秘密。
夜色降临，城市灯火渐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