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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灵阵的光芒温柔地笼罩着林柠，她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平稳，越来越内敛，武将境初期的境界正迅速稳固，如同磐石。
……
不知过了多久。
林柠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她缓缓睁开了双眼。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岩壁外翻滚的墨绿色毒瘴，以及从缝隙中透进来的、极其微弱的天光。
随后，她感受到了身下冰冷的岩石和周围那温和的、加速她灵气吸收的能量场。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身侧。
尚枳就靠坐在离她不足三尺的岩壁下。
只一眼！
林柠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浑身浴血！
尚枳身上那件玄兵阁内门的黑色劲装，此刻早已破烂不堪，被暗红、淡金的液体和污秽的泥浆浸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左肩处一个狰狞的贯穿伤虽然已经止血，但破损的衣物下露出的新生皮肉还带着粉嫩的痕迹。
右肩后背的位置，衣物更是被完全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皮肉翻卷的巨大刀伤虽然已经愈合了大半，但那新生的、纵横交错的肉芽组织依旧触目惊心。
裸露的手臂、腰腹间，还有数道被猩红丝线勒出的、深陷皮肉的焦黑灼痕。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干裂，没有丝毫血色。
额前的发丝被冷汗和血污黏在脸颊上，几缕散乱的发丝下，紧闭的眼眸周围，透着一层浓重的疲惫阴影。
即使是在调息恢复中，她的眉头也微微蹙着，仿佛在承受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膝上那柄横刀，刀身布满干涸的血迹无声诉说着之前战斗的惨烈。
气息……
林柠刚刚突破武将境，感知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尚枳的气息虽然依旧强大，带着武帅境的压迫感，却混乱不堪。
如同被狂风肆虐过的原野，充满了消耗过度的虚弱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灼烧的煎熬感。
那并非单纯的伤势，更像是一种本源力量的巨大亏空。
……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岩壁外毒蟒隐隐的嘶鸣和聚灵阵微弱的嗡鸣。
林柠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惨烈！
为了保护她，尚枳硬生生用身体扛下了难以想象的攻击，耗尽了力量后的惨烈。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震撼、尖锐心疼和深入骨髓愧疚的洪流，瞬间冲垮了林柠刚刚稳固境界后的平静心湖她的眼眶瞬间红了，鼻子发酸，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最终只化作两个带着浓重鼻音的、颤抖的字——
“师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