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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柠则坐在她对面，双手托腮，眼神专注而执着地看着她。
之前的对话让林柠明白，常规的唤醒方式收效甚微。
凯尔的话在她脑中回响：“引导她认知情感，理解情感，尝试……重新‘感受’情感。”
或许，最直接的方式，是用自己作为“教材”？
林柠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阿枳……”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你之前一直说……喜欢我。那……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它……是什么感觉？”
尚枳转向她，似乎在等待指令。
林柠没有等她的回应，而是自顾自地、用一种带着温柔回忆和羞涩的语气，开始描述——
“喜欢一个人……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带着无比的真挚。
“我看见你，哪怕只是远远地看到你的背影，心里就会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然后……像有小小的烟花在悄悄绽放，忍不住就会高兴起来，嘴角会自己往上翘。”她说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目光落在尚枳冰冷的脸上。
“听到你说话，不管是凶巴巴的，还是……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只要是你说的，我的耳朵就会竖起来，想一字不漏地听清楚，心里也会跟着你的声音起起伏伏。哪怕你只是叫一声‘阿柠’，我都会觉得……很开心。”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甜蜜的羞涩。
“被你夸奖的时候……”她想起以前尚枳偶尔别扭的肯定，眼神有些恍惚。
“……哪怕只是很简单的一句‘做得不错’，我的心跳就会变得好快好快，然后就会……就会忍不住想要更多，想要你多夸夸我，多看看我……”她下意识地绞紧了手指。
“还有……最最重要的，”林柠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尚枳那双毫无波澜的血瞳，仿佛要透过那冰冷的表象看到深处。
“只要和你待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你……我的心里就会觉得很暖，很踏实。就算外面有再大的风浪，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她一口气说完，胸口微微起伏，脸颊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如此毫无保留地向尚枳剖析自己的内心，即使对方此刻可能根本无法理解。
船舱里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船体吱呀的呻吟和海浪拍打船身的闷响。
林柠鼓起勇气，向前倾身，靠近尚枳，声音带着颤抖和最后的希冀——
“阿枳……这就是‘喜欢’的感觉。那……你呢？”
“你心中对我……是不是也……也有这样的感觉？”
“当你看到我，听到我说话，或者……想到我的时候，你的心里……会感到高兴吗？会跳得快一点吗？会觉得……温暖吗？”
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尚枳那双猩红的、深不见底的眼眸，等待着那个可能冰冷、可能残酷、但也可能……带来一丝微弱火花的答案。
尚枳静静地坐着，斗篷的阴影笼罩着她大半张脸。
油灯昏黄的光线在她的瞳孔里跳跃，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却激不起一丝涟漪。
林柠那饱含情感、如同火焰般灼热的倾诉，似乎只是穿过了一片虚无的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