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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那双湛蓝色的眼睛亮了起来，宛若被点上高光的画作，注入了光，眼角那颗细小的痣都显得更加明艳。
他的手碰上了水箱的玻璃，然后用力拍了好几下。
发现自己拍不开，他又生气了。
腮帮子缓缓鼓起，他开始用尾巴拍，声音很闷，又很大，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但是玻璃是特制的，他现在还太小，力气不够大，必然是不会成功的。
吸吸鼻子，他“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钟荆听到了这边的动静，他刚就已经随手把通话给挂断了。
两个房间的距离，其实也不过就慢慢走着五分钟的距离。
但是他没想到这人鱼崽子反应这么大，搞得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归澜背对着他，又缩回了角落，继续抹眼泪，不像刚刚那样吵闹，倒是委屈地看的人心疼。
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气声。
钟荆又往后看去，看见穿着白色小裙子的姑娘，正扒着门框喘气。
她没多说什么，只是又蹬蹬蹬踏上了那旋转的楼梯。
她扒着二楼外圈的栏杆，稍微探头往水下看。
那一片散乱的头发几乎快要盖住他的身影。
她把手伸到水面以下，搅了搅，然后准备开口喊他。
可是声音刚到嗓子口，她顿住了，不是，她该喊什么？
喊归澜？但是名字没有任何人告诉她。
喊小人鱼？
……这，虽然她经常在心里这么喊，但是喊出来还是算了吧。
想了半天，她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叫他。
就这么看着归澜在地下委委屈屈地掉眼泪，时不时地吸吸鼻子，也不知道咋办。
赶来的铭萤和钟荆面面相觑，然后一起走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陆笺看着没人了，然后小声开口。
“小哥哥？”
熟悉的声音，耳朵很尖的小少年一下子就听清楚了。
他左看右看，但是没有发现人在哪里。
嘴一撇，抬头往上看，隔着水箱里的水，看到了她的倒影。
漂亮的小姑娘眯着眼睛笑着，然后趴在栏杆边沿，似乎是在等着他。
归澜愣愣地看着她，然后游了上去。
他破水而出，锁骨以上都露在外面，发梢滴着水，顺着肩膀滑落。
他的眼梢似乎是还带着浅浅的红，眸子宛若水洗，干净无比。
人鱼幼崽看着她，似乎是想抱她，但是又不太敢。
最终，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
那双手比她的大很多，可以很轻易的覆盖住她的手。
他碰到了女孩温热的皮肤，牵住女孩的一只手。
小姑娘有些意外，但是似乎是觉得他很可爱，眉眼弯的都快看不见瞳仁。
她边笑着，边晃着他的手。
“归澜，你真的好可爱一只。”
人鱼少年脸上染上了浅浅的红色，他低下头，缩了一下，但是没有放开她的手。
他从来不去疑惑她为什么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的名字。
因为，这已经是他盖了章的伴侣。
他一眼就喜欢上的人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