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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子莫名一酸,雾漫入双眼,一滴泪落在黑花上,整株花颤了颤,泪珠不见了。墙角的结界开始颤动,发出嗡嗡的声音。
是剑鸣。
墙角结界中的白剑吸入黑菱花的眼泪,剑身不停的颤抖。
是她!
剑中的魂魄被唤醒。
微风四起,阿榆鬓角发丝飞起,遮了视线,她索性闭上眼睛,感受着风中那个熟悉的味道,在石庙中,那个“他”的气息。
柔柔软软又凉凉的,散着似有似无的龙涎香,像雨后沾满水珠的松针,风中轻颤着,雨珠顺着松针滴滴答答的落入青草间,震得草叶一颤,水珠四散飞溅……
“是你吗?”轻声呢喃着,阿榆不舍得睁开眼睛,怕睁眼就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没有法力的阿榆看不到,在她眼前一步之遥的结界中,封印着她从石庙中带出来的白剑。
阿榆在厨房看到从石庙拿回来的炊具才想起那把剑,可翻遍木屋都未找到,桀英说不曾见主人带它出来,而邱夜也说没有印象……
白剑不停的颤抖,里面封印的魂魄欲强行出鞘,奈何灵力太弱,冲不开封印。
阿榆感受到“他”就在眼前,她闭着眼睛,伸手去触碰,结界竟对她毫无作用,阿榆的手离剑身一寸之时……
“夫人——”
桀英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阿榆一惊,睁开了眼。
风瞬间停了,剑鸣消失,阿榆使劲嗅,已经没了“他”的气息。
她在花丛里扒来扒去,什么都没有。
“夫人在找什么?”桀英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声音却是冰冷。
“我……我在……”
阿榆呢喃着出了神,自己在找什么?一个看不见的东西?长什么样,是人,是妖,是兽都不知道的东西……
那,就是一种感觉。
“夫人?”桀英走近。
“……。我在找莲花!”回过神来,阿榆正了正神色,“这么大的花园,怎么连株莲花都没有?”
“养莲需要池塘,夫人怕水,所以这里一颗水养的花都没有。”见白剑又蠢蠢欲动,桀英走到阿榆身后,趁她不备,加固了封印,“时间不早了,夫人随我去用早饭吧!”
“哦……没有种莲花,那有莲花的雕花也行啊,这花园少了莲花总觉得不完美了呢!”阿榆耍着小心机,就等他说“木雕莲花,当然有啊”。
“没有!”桀英脸色沉了下来,“夫人怎么突然对莲花如此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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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就是昨晚梦见吃莲子羹了,醒来就犯了馋瘾,才来找找有没有莲蓬……”说到一半,阿榆编不下去了,“额,也是哈,这也不是吃莲子的季节。”
九月摘莲蓬,而现在还未到四月……
“嗯。”桀英微微颔首应和一声,眼睑低垂,若有所思。
不知夫人是否知晓了这里的秘密 ……
饭后,阿榆只身前往娘娘庙,此时已是日上三竿。
“又迟了,有负老王所托,对不住对不住……”自言自语嘟囔着,阿榆点了三炷香,插在桂树下的香炉里,又拜了三拜,“老王也不会怪我,是吧,谁能没点爱好呢,比如我,就爱睡个懒觉嘛!”
阿榆打着哈欠,心想,我今天何止是没睡懒觉,是一夜未睡,还起了个大早,若不是怕黑,昨天夜里就去花园里搜罗那什么木莲花门了,折腾一上午,什么都没找到,越想越是沮丧。
困意袭来,阿榆揉揉眼睛,准备到厢房小憩。
“老王——”
阿榆刚摸到厢房门,老黄声若洪钟的喊叫从大殿传来。
唉,喊习惯了,老王不在,于是又改口喊道:
“小兄弟——”
接着就是“扑通扑通”沉重的脚步声,听这声势,阿榆哭笑不得,老黄不会带一群牛来还愿了吧?
到了大殿,确实是老黄带家人来还愿了,只是一群人里没有一头牛,其中年龄最小的就是那个红绳扎着丸子包的小小小黄,见了她就咯咯笑着冲进怀里……
“姐姐抱——”
奶声奶气的,阿榆一脸尴尬,忙起身对老黄一揖:
“小生阿榆,还未跟老先生介绍过,失礼了。”
“小兄弟莫要介怀啊,孙儿见你长得秀气好看,误认了误认了。”老黄拱手致歉,捋捋胡子,笑得别有深意。
阿榆和小小小黄悄悄对视眨眨眼,两人明白各自心意。有些秘密,只属于他们俩。
傍晚,小院。
阿榆回来就发现邱夜不在,说好的陪她吃晚饭,却比往日还提前进了密室闭关。
饭桌上,阿榆向桀英问起老黄。
“以后再有人去上香,您到后院躲远点。不光是老黄一家,整个万枯村都是妖,不过,他们只是半妖。他们先祖是千年前山上那场仙妖大战中的幸存者,后来和村民通婚,后代成了半妖,时至今日,他们和凡人无异,灵力极其微弱,唯长寿而已。”
“那千年前他们为何在此大战?”
“啪嗒”桀英筷子掉在桌上,自己嘴真欠,主人说过不准跟阿榆提及此事。
“小英?”见桀英面露难色,阿榆觉得这事肯定不简单,开始撒娇卖萌,“说嘛,小英!”
小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第一次有人喊自己如此亲昵,他的脸肉麻到扭曲,硬是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来。
“这……是秘密!”
“你不说,那我亲自去问邱夜!”撒娇不成便威胁,阿榆佯装起身要出门。
“我说我说!”今日邱夜元气大伤,闭关正处紧要时刻,桀英哪敢让她过去。
“是妖王……当时为了救你出结界,派出十万妖兵攻打此山,结果几乎尽丧于此……”
寥寥数语,轻描淡写,但她知道桀英在竭力克制情绪,他狭长的眼睛里蒙上了雾气,手指关节攥得泛白。
“我和妖王关系这般好,不惜十万性命前来相救?”
比邱夜对她还好?
桀英意识到自己在帮“别人”挖主人墙脚,忙挥手解释:
“没有没有,您跟主人那感情如胶似漆的,谁能和你们相提并论啊!那妖王就是一厢情愿,而且丑的啊,鬼哭神泣,不忍直视!您看到他就会吃什么吐什么!”
看着眼前的男人各种为主人脸上擦粉,阿榆哭笑不得的尬笑,“他没有邱夜好看,可对我的心应是真的,只是可惜了如此多无辜性命……”
哎,这颗雷埋得,桀英恨不得缝上自己的嘴!
“喏——给您喝的,”放下那碗汤,桀英一脸得意之色,“还有一锅呢,您慢慢喝!”
这墙脚可得好好补补。
“哪来的莲子?”看着那碗莲子羹,阿榆满眼惊诧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