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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直都坐在火药桶上。”苏俊的语调没有起伏，“区别只在于，我们之前不知道这个桶有多大，也不知道引线有多长。现在，我至少看到了引线的方向。”
“可是，主动权……”
“我们没有主动权。”苏俊重复了之前的话，这一次，语气更加冰冷，“一个能渗透龙夏殿，能策反苏天昊的敌人，你以为他们需要我们‘给’他们引爆器？不，他们早就有了。他们只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或者，在等一个更重要的‘零件’。”
那个箱子，就是零件。
夜莺不再争辩。他的职责是执行，而不是质疑。但他必须提出风险。“殿主，一旦箱子抵达，议会的计划或许就会完成。我们可能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要给他们找点事做。”
苏俊的手指在海图上划过，点中了几个标注着其他国家情报站的位置。
“什么意思？”
“我要你送一份‘礼物’出去。”苏俊说，“把我们截获的，关于‘东南沿海异常能量波动’以及‘疑似古武联盟踪迹’的原始数据，处理掉龙夏殿的痕迹后，‘不经意’地泄露给几个‘邻居’。”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点。
“比如，黑日帝国的‘天照’情报部，还有西大陆联邦安全局的海外分部。我想，他们会对‘长生不老’的传说，很感兴趣。”
夜莺的大脑再一次陷入停滞。
这个命令，比之前那个“为叛徒保驾护航”的命令，还要疯狂百倍。
殿主不只是要放虎归山。
他还要把一群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全部引到这片海域。他要把这潭水，彻底搅浑。
“您是想……浑水摸鱼？”夜莺艰难地组织着语言。
“不。”苏俊否定了他的说法。
“我是想看看，当风暴来临，洪水滔天的时候，那条自以为藏在深海里的‘真龙’，究竟还愿不愿意继续待在水里。”
苏俊的目的，从来不是找回那个箱子，也不是抓住苏天昊。
他要的，是逼迫那个庞大而神秘的“源初议会”，从历史的幕后，走到舞台的聚光灯下。
哪怕代价，是引爆整个东南亚的局势。
“我……明白了。”夜莺的回答，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栗。他正在参与一场何等疯狂的豪赌。
“去执行。让‘死神’小队在公海待命，他们不再是清道夫，而是观众。最好的观众。”
“是。”
通讯结束。
数据核心内重归寂静。
苏俊的视线，落在那张海图上。被红圈标注的“蓬莱”与“方壶”，像两只窥探着现实世界的诡异眼睛。
他启动了另一个程序。
一个代号为“祝融”的攻击序列开始加载。这是龙夏殿武器库中，从未被动用过的天基动能武器系统。
它的目标参数，被设定为那片闪烁着红光的海域坐标。
他不会把引爆器交给别人。
他要自己，亲手点燃这根引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