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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嫂子从丈夫身后探出头来，一看这阵仗，脸都白了半截。
特别是对上乔明远那双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她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打颤。
她不由得咽了咽口水，眼神躲闪，根本不敢和李玉琴对视。
“玉……玉琴妹子，你这是……有啥事儿啊？”
她的声音干巴巴的，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心虚。
李玉琴脸上的笑容和煦得像是春风。
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腊月的冰碴子，一字一句都往人骨头缝里钻。
“袁嫂子，没什么大事儿。”
她顿了顿，目光轻轻扫过袁嫂子那张瞬间僵硬的脸。
“就是刚刚听王嫂子说，您跟街坊邻居们聊，说我……跟今天来我们家的那个年轻人，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李玉琴的语调平缓，甚至带着笑意，却让袁嫂子如遭雷击。
“是这样吗？”
这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却重如千斤，狠狠砸在了袁嫂子的心口上。
袁嫂子一听这话，魂儿都快吓飞了！
她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双手连连摆动，恨不得把手摇断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玉琴妹子，你可千万别误会，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充满了惊慌：“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李玉琴嘴角的弧度不变，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那眼神仿佛在说：继续你的表演。
“那袁嫂子，您能告诉我，是听谁说的吗？”
袁嫂子张了张嘴，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求助似的看了一眼自家男人，可陈国柱只是一个劲儿地给她使眼色，那眼神分明是在催促她：赶紧说！别把火引到咱家来！
袁嫂子一咬牙，心一横，终于把那个人供了出来：“是……是咱们楼上的钱大姐！”
“对！就是钱大姐跟我说的！”
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她说话都利索了许多。
李玉琴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笑容里透着一股“果然如此”的了然。
“原来是钱大姐啊。”
她点了点头，语气轻松得像是要串门。
“那正好，咱们现在就上去找钱大姐问问清楚。”
说着，她转头看向袁嫂子，笑眯眯地发出了邀请：“袁嫂子，麻烦您跟我们一起上去对质一下，可以吗？”
“啊？！”袁嫂子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写满了抗拒。
“这……这不好吧？”她慌乱地摆着手，声音都变了调。
她这要是跟着上去了，钱大姐还不得以为是她告的密？以后她不得恨死她啊！
她话音刚落，一旁的陈国柱就一步上前，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狠狠地瞪了自家婆娘一眼。
“去！怎么不去！”
他的声音洪亮，充满了正气凛然：“玉琴妹子，明远兄弟，你们稍等一下！”
“我们俩洗把脸，马上就跟你们上去！”
说着，他一把就扯住了自家婆娘的手腕，硬是把不情不愿的袁嫂子给拖进了厨房，顺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你疯啦！？”
一进厨房，袁嫂子就甩开他的手，压低了声音，又气又急地质问。
“你跟着去干啥呀？得罪了钱大姐，咱们以后在这楼里还怎么过？”
陈国柱反手就把厨房门给带严实了，声音压得比她还低，但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精明。
“你才是蠢！”他戳着自家婆娘的脑门，低声骂道，“你现在要是不跟着去，李玉琴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只会觉得，这事儿就是从你这儿传出去的，你不敢去对质，就是心虚！”
袁嫂子被他骂得一愣。
陈国柱继续道：“咱们跟着去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这就证明，咱们只是不小心听了钱大姐说的闲话，你也就是随口跟人提了一嘴，恰好被王婶子听见了。”
“现在李玉琴找上门了，咱们把实情一说，把人往钱大姐那儿一领，这锅不就彻彻底底甩到钱大姐身上了吗？
“到时候，咱们就是个‘传话的’，她钱大姐才是那个‘造谣的’！”
“你懂不懂！”
陈国柱看着自家婆娘那一副蠢样，气不打一处来，他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
“你再想想，你要是不去，李玉琴和王婶子上去跟钱大姐对质，钱大姐问她们是怎么知道的，她们会怎么说？”
袁嫂子愣住了，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陈国柱恨铁不成钢地继续点拨她：“她们肯定会说，是听你说的！”
“到时候，李玉琴她们走了，钱大姐会怎么想？”
“她只会觉得，是你袁芬芳去李玉琴那里告了密，把她给卖了！”
“到了那个时候，你不仅得罪了李玉琴，还得把钱大姐往死里得罪！”
“你说，哪个更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