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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裹挟着血腥气和马蹄的轰鸣,被远远地甩在身后。
阎宁曦像一只没有重量的黑猫,几个起落便潜回了自己的寝宫,全程没有惊动任何巡夜的禁军。
“砰”地一声关上殿门,她整个人靠在冰冷的门板上,胸口剧烈地起伏。之前那股因打斗和逃亡而飙升的热血,此刻尽数化作了心脏狂乱的鼓点,一下下撞击着她的耳膜。
她摊开手,那本薄薄的册子静静地躺在掌心,边缘已被她的汗浸透,褶皱不堪。
“贡品”。
这两个字,此刻看来,比万钧巨石还要沉重。
私通北疆,走私军火……这上面的每一笔记录,都足以让一堆人头落地,甚至动摇国本。
胡惟庸只是棋子。
背后还有一张更大的网。
谢云辞最后那句话,在她脑中反复回响。
还有他掀开面具的那一瞬,月光下那张熟悉的、俊雅的脸,以及那双含笑的眼睛。
温润如玉的探花郎,是杀伐果断的侠盗“一支梅”。
这个认知,像一道惊雷,在她心里炸开了一个窟窿,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危险与兴奋的情绪,如同藤蔓般疯狂地从窟窿里滋生、蔓延,缠住了她的四肢百骸。
这家伙,胆子也太大了。
他把这么一个烫手山芋扔给了她,还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暴露在她面前。
这是信任?还是更深层次的挑衅?
“公主,是进来玩,还是站着看,你选。”
阎宁曦低声重复着他的话,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玩?
她长这么大,就没怕过什么“局”。
她非但要入局,还要当那个搅动风云的执棋者。
而这盘棋的第一步,就是要彻底搞清楚,谢云辞这颗最关键的棋子,到底想干什么。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启元帝阎景曜还在批阅奏折,眼下挂着两团浓重的青黑,就听见殿外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动静。
“皇兄!皇兄!臣妹有要事启奏!”
不等太监通传,一道火红的身影已经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阎景曜头疼地捏了捏眉心,抬起头,就看到自家妹妹容光焕发,一双眼睛亮得惊人,跟他这副被朝政掏空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又想作什么妖?”他有气无力地问。
“瞧您这话说的。”阎宁曦凑过去,十分狗腿地拿起一旁的茶壶,为他续上热茶,“臣妹是来为皇兄分忧的!”
“哦?”阎景曜挑眉,一脸“我信你个鬼”的表情,“说来听听,朕的哪件烦心事,又劳动您大驾了?”
“是这样的。”阎宁曦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臣妹昨夜辗转反侧,深刻反省了自己过往的行径。身为大夏长公主,食君之禄,享皇室尊荣,却整日无所事事,只知舞刀弄枪,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她捶胸顿足,一脸的痛心疾首。
阎景曜端着茶杯的手一抖,差点没把茶水洒出来。
他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从这个混世魔王嘴里听到“反省”两个字。
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以呢?”他警惕地看着她。
“所以,臣妹决定,要向皇兄学习,深入朝堂,体察民情,为我大夏的江山社稷,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阎宁曦说得慷慨激昂,就差指天发誓了。
“咳咳咳!”阎景曜被茶水呛得不轻,“说人话!”
“臣妹想去翰林院当差!”阎宁曦终于图穷匕见,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
“噗——”
阎景曜一口茶全喷在了面前的奏折上。
“你疯了?”他瞪圆了眼睛,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的妹妹,“你去翰林院?你去那干什么?跟那帮老学究比谁的拳头硬吗?”
翰林院是什么地方?全天下读书人的圣地,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待的地方。让他这个妹妹进去,那不等于把一只狐狸扔进了鸡窝?
“皇兄!格局要大!”阎宁曦一脸正色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翰林院乃我朝人才储备之地,未来的肱骨之臣多出于此。臣妹去,一来,可以提前了解这些国之栋梁的品性才能,为皇兄您把关。二来,也能学习政务,增长见闻,将来好更好地辅佐您。此乃一举两得,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她一套一套的歪理,说得阎景曜一愣一愣的。
他看着妹妹那张写满了“我很认真”“我为你好”的脸,竟然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反驳。
“朕……朕再考虑考虑。”他挣扎道。
“不用考虑了!”阎宁曦直接从他桌上抽了一张空白圣旨,又抓起御笔塞进他手里,脸上堆满了甜得发腻的笑,“皇兄,您就下旨吧。就封我一个‘翰林院特任行走’,听着就威风。您放心,臣妹保证,只看不动手,绝不给您惹麻烦!”
半个时辰后,阎宁曦心满意足地揣着那份被她“逼宫”得来的圣旨,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御书房。
身后的阎景曜瘫在龙椅上,看着那份被毁了的奏折,欲哭无泪。
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套路了。
……
翰林院,坐落在皇城东南角,一向是整个京城最清静的地方之一。
这里终年弥漫着一股旧书卷和墨锭混合的独特气味,连风吹过庭院里那棵百年老槐树的叶子,都仿佛带着几分斯文。
然而,今日这份持续了上百年的宁静,被彻底打破了。
当阎宁曦穿着一身扎眼至极的赤红骑装,像一团行走的火焰,在一众太监宫女的簇拥下,出现在翰林院门口时,看门的老吏手里的扫帚“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整个翰林院都炸了锅。
“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院子里的、屋子里的,无论是白发苍苍的老翰林,还是刚刚入职的年轻修撰,全都慌里慌张地跑出来,乌泱泱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位以“混世魔王”着称的长公主殿下,怎么会跑到他们这个清水衙门来?
“都平身吧。”
阎宁曦抬了抬手,语气慵懒,那双锐利的凤眼却在人群里不着痕迹地扫视着。
很快,她就找到了目标。
在人群的后方,谢云辞一身青色官袍,身姿挺拔如竹。他和其他人一样,躬身行礼,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恭敬,看不出半点异常。
那张俊雅的脸上,没有丝毫昨夜月下的锋芒与不羁,温润得像一块上好的暖玉。
演技真不错。
阎宁曦在心里冷哼一声。
“奉皇兄旨意,本宫即日起,于翰林院任‘特任行走’一职,负责巡查督办翰林院诸般事宜。”她亮了亮手里的圣旨,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掌院学士何在?”
一个胡子花白、身形瘦削的老头颤巍巍地出列:“老……老臣,翰林学士李格非,参见殿下。”
这位李学士是出了名的老古板,据说上次有只鸟在他整理书稿时拉了泡屎,他都板着脸训了那只鸟半个时辰的“礼义廉耻”。
此刻,他看着阎宁曦,一张老脸皱成了苦瓜,显然是被这道离谱的圣旨给惊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