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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徐丹阳便听到一阵嘎嘣嘎嘣的声音。
再看戈尔娅，如同鬣狗一般使劲咀嚼着，脸上的表情仿佛都在用力。
“有这么硬吗？”
“你试试？”
戈尔娅灌了口稀汤，白了徐丹阳一眼。
“敬谢不敏。”
“你也吃不了。”
戈尔娅一边嘎能嘎嘣地嚼着油饼，一边无奈地道：
“虽然地下都市有物资存储，但要保证这么多人生活，还是太困难了。”
“地下的存储不够，地上的交通又运不进东西来，除了这些东西，还真没别的东西吃。”
“所以，现在还能有东西吃，就谢天谢地了。况且……”
戈尔娅吃掉最后一块油饼，然后抬起头来，示意徐丹阳观察周边的人群：
“现在这种情况下，比起物质上的，长时间的心理压抑，才是更可怕的……”
徐丹阳转头看去，只见大部分人手里端着盘子，呆滞地看着面前打饭的窗口。
他们有的衣衫褴褛，有的身上裹着纱布，有的拄着拐杖，机械地跟着人群往前挪动，眼神黯淡无光。
有时看到临近窗口，有的人眼里会生出一丝企盼。
但是，看到放在自己盘子里的东西的时候，好不容易升起的企盼便再次消散，人也再次变得无精打采了。
打饭就这样在死一般的氛围中进行，直到……
“够了！老子受够了！”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怒吼，接着人群的某处，便传来了扭打、厮乱的声音。
“怎么回事？”
徐丹阳和戈尔娅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循声望去。
只见某个打饭的窗口前，一个胡子拉碴的邋遢男人，正把手里的餐盘狠狠地扔在地下，然后伸手去抓打饭的人！
“整天除了过期油饼就是萝卜丝，老子已经好几天没开荤了！老子要吃肉！”
“啊，啊……”
打饭的人似乎是个社区里参加社会实践的女大学生，此时，面对怒气冲冲的男人，她也被吓得脸色发白。
“先，先生，您稍安勿躁，新的支援物资已经在路上了，马上我们就……”
“够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上个月就说物资快来了，现在也没见个影！”
“等物资来了，还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烂了呢！”
“就是！与其在这里等着饿死，不如我们一起到地上去，把上面的物资都搜回来个丫的！”
“不行！我家店还在上面呢！怎么能便宜了你！”
“你说什么？”
一时间，人群你推我，我推你，乱做了一团。
“你看吧。真受不了。”
戈尔娅耸耸肩，有些无奈地看着这一幕。
而徐丹阳，却是淡淡地看着人群，轻声道：
“是啊。”
“人类是自私的，哪怕几万年来如何标榜自己是群居动物，其自我中心的本质也无法改变。”
“嗯？”
似乎没想到徐丹阳会这么说，戈尔娅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
“你……是会说这种话的人设来着吗？”
“嗯？”
徐丹阳有些疑惑地歪头看向戈尔娅。
“人类的进化本质就是自私的，他们自私地享用世界，自私地制定有利于自己的规则，将自己当作世界的主人，让一切生物为自己让路。”
“人类的进化，时刻伴随着对其他，甚至自己物种的伤害，所以人类是自私的，我认为我没说错。”
“……嗯……”
戈尔娅凑近了徐丹阳，皱着眉头，看了又看。
随后，像是下定决心般，说道：
“……好吧，走。”
她拽着徐丹阳，向人群走去。
“走？去哪里？”
徐丹阳有些好奇地问道。
而戈尔娅则是淡定地说道：
“做你最喜欢做的那件事。”
“哪件事？”
“‘管闲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