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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杀夫的罪妇，胆敢如此大言不惭，百姓纷纷唾弃。
陈杏望却丝毫不愧，她不是个贤妻，也不能说是个好人，但绝对是个有本事的大夫。
哪怕害了人，留下一个毒医的名头，她现在就是去给康堰偿命，都强过默默无名一辈子！
堂上辛和钰没有让衙役震慑众人，堂下，凌初就站在人群中与陈杏望相望。
她知道陈杏望心意已决，索性帮她一把。
“大人！陈夫人说谎！她定是在为真凶遮掩！”
她这一嗓子引来了所有人的注目，辛和钰一早就看到了她，只以为她是来围观的。两人没有提前打招呼，他也不知凌初这是想干嘛？
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拍了下惊堂木，“堂下何人？”
凌初凛然道：“民妇凌氏，是陈夫人的朋友，那日被陈夫人请去康府的时候，大人见过民妇的。”
这……也确实一字没说谎，辛和钰哂然，让衙役把她放进来。
凌初敛着步子，看起来就像个最寻常的妇人。辛和钰憋着笑，一本正经地问她：“你缘何怀疑陈氏说谎？”
凌初跪下说道：“当日康堰咽气时，陈夫人与月轻娘子都在床边，若陈夫人真做了什么，月轻能不说？”
她痛心疾首看向陈杏望，“杏望，你为何要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
陈杏望也懵了，虽猜到凌初应该是想帮她，但实在不知该如何应答。
见她跟不上自己的思路，凌初立刻向辛和钰叩首，“大人，口说无凭，既然陈氏说她用银针杀了康神医，那针呢？您当时派人搜过康堰的卧房，刑房也给陈氏搜过身，她哪来的时间藏匿杀人的那根针？”
此时辛和钰明白了凌初的用意，对陈杏望厉声质问：“好你个陈氏，敢诓骗本官？”
堂下民众闹哄哄地议论起来，其中一道声音尤为刺耳。
“怕不是陈氏在外有了奸夫，这才帮人家遮掩吧？”
“肯定是！否则谁家女人好端端会杀夫？”
“虽说康神医是借了她的本事，但夫妻一体，她帮夫君出人头地不是应该的吗？半辈子都这么过来了，这会儿突然不服气？肯定是有了外心！”
听着这些话，凌初不由看了陈杏望一眼。
她依然觉得，为了博得这些人的另眼相看而搭上自己的余生不值得，幸而陈杏望没有动摇，甚至面露鄙夷。
他们这些俗民，一辈子没翻过几页书，没见过什么世面，才只知道这些蝇营狗苟的小事。
随他们议论，反正她要的是让所有人看到她出神入化的本事。
可凌初听不得这些。
她大着胆子站起来，指着刚才议论的那几个人一个个诘问。
“你，偷了女人，身上香味儿都没散就敢来府衙堂前，当你婆娘好糊弄呢？”
“你，在别人家做长工，偷了主人家多少钱？敢不敢让官爷去你家搜查？”
“还有你——”她指向刚才嗓门最大，神色最得意的妇人，“你跟你小叔子的事儿，真当别人不知道呢？难怪你会往这点见不得人的事上猜。”
这几人脸色一变，被众人围在中间，记得拍着大腿嚎叫，“没有！没有的事！”
被冤枉的妇人指着凌初嚷嚷：“你胡说什么？无凭无据就乱喊，我根本就没有小叔子，真要是有，你不得害我被人说闲话？！”
“对，我就是无凭无据又怎样？”凌初叉腰，“你们不也是张口就来？你们见过陈夫人找奸夫了？还是在床上抓到过人？自己怕被人说闲话，就敢对别人嚼舌根？”
执笔的书吏觉得凌初如此跟人叫板不成个体统，他知道凌初的身份，所以用眼神提醒辛和钰，别丢了官衙的威仪。
辛和钰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满眼都是对凌初的赞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