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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着急求死，我只能成全，旋身一把淬了毒的雪影梨花针，送几人见了阎王。
大意之下，地上一人一个鲤鱼打挺，执剑刺向我的胸口。
我击杀得再快，还是被他火辣辣刺中左肩。
静夜中，两排巡山的薪火游移着。
我捂着左肩，打算绕小路折返紫竹苑。却遥见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走近，便侧身躲入一棵榕树后面。
身影走近榕树前停下，冷冷道：“云宿，墨凉要我来找你。”
我背靠着榕树干，捂着左肩长长舒了口气，缓缓的坐在地上。
她也不进来，靠着另一边坐下，疲惫道：“云宿，我真想在这里杀了你。”
我无力笑笑。“想杀和真杀，总是两回事。”
她缄口不言。过了半晌又道：“云宿，墨凉他伤的有些重。”
“这叫报应。”我闭上眼，用力感受着眼前的寂静与漆黑。
“呵，报应！”碧穹冷笑道：“墨凉他做了什么，要从小受家破人亡人苦，还要拜仇人做师父。云宿，若你是墨凉，你会怎么做？他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说他承受的痛苦是报应！”
她越说越激动，言语之间都是疼惜。
“他为了找你，拖着一身烧伤，在阴湿的海风中寻了你三个月，这才落下火寒之毒。五年了，他身上的火寒之毒从未清过。
他报了仇，却不肯原谅自己。连那些灼伤，都是将愈了再度挑开，疼的撕心裂肺却一声不吭。直到接到夕颜的消息说你就在运城，才肯让我上药。你说这是报应！”
我沉默了会儿，等她情绪稳定下来，问她：“那你呢？”
“我？我还好，如你所见。”她苦笑。
我从怀中取出一个青绿瓷瓶，倒出一颗大还丹送进口中，仰头一咽，说道：“碧穹，谢谢你不杀我。”
她顿了会儿道：“你如何得知是我？”
“原因很多，每一个都很牵强，凑一起就成立了。”我道。
“刺客用的是八荒孤虚阵，使得是剑，又对我的毒有防备。八卦布阵，剑道，毒术，暗器多少都会一些，但都不精通。
我坐在树顶上，寻常刺客根本想也想不到。知道我有这习惯的，整个小菊山便是你和墨凉。
再说，你出现的好巧不巧。
最重要的是，我方才伤了墨凉，你见了我，竟然没有提着剑向我砍来。摆明了这口气你方才已经出过了。”
碧穹无力的笑笑：“那你怎就觉得我不想杀你？”
我回道：“区区八个不上道的杀手，能不能伤的了我都不一定，何况要我的命。”
她缄默一阵，扔过来两样东西。
我我眼捷手快的接过来，拿到眼前，隐约看见是一块青色绣帕和一瓶生肌露，便将衣服拉到左肩以下，拿绣帕擦干净创口的血污，咬着牙将生肌露涂抹在上面。
伤口锐利的疼痛起来，我忍不住“呲——”了一声。
“疼吧？”碧穹的声音不再那么冰冷。“疼就对了，云宿，我就是要让你也疼。”
我缩着肩膀咧着嘴嗤嗤一笑。
她也轻轻笑出声来。一会儿起身道：“走罢。久了他不放心，又要赶过来了。”
我尾随着她娜妖娆的身影，一瞬间恍如隔世。就像我们在蓬莱的时候，朝夕相伴，相爱相杀，一起在碧海潮生看日出日落，一起在荆桃林后等待墨凉。
就好像，时间从未走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