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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瑾瑜裹紧了身上略显单薄的棉袍,站在书院门口那棵虬枝盘曲的老槐树下,已经等了近一个时辰。
他清俊的脸庞冻得有些发白,鼻尖通红,目光却执着地眺望着山下那条通往京城官道的小路。
算着日子,长嫂的回信该到了。
他想象着她看到自己信中汇报学业进步时的欣慰表情,想象着她提笔写下鼓励话语时的温柔侧影。
这成了支撑他在书院里挑灯夜读的最大慰藉和动力。
马蹄声由远及近。
康瑾瑜眼睛一亮,几乎是跑着迎了上去。
送信的信差翻身下马,从褡裢里取出几封信,熟练地分发。
康瑾瑜屏住呼吸,眼巴巴地看着。
同窗的,隔壁学舍的……
信差的手空了。
“康少爷,没您的。”信差拍了拍空空的褡裢,语气平淡,翻身上马,“驾!”
马蹄声再次响起,扬起一阵尘土,很快消失在寒风中。
康瑾瑜僵在原地,脸上的期盼一点点剥落。
心,猛地沉了下去,空落落地坠着,又冷又涩。
没有,还是没有。
上一次寄信,便如石沉大海。他告诉自己,或许是长嫂太忙,或许是信件延误。
可这一次,他信中写得那样明白,那样恳切。
一个冰冷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入脑海:她知道了。
知道他那些藏在恭敬字句下,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情愫。
羞愧瞬间烫红了他的耳根,蔓延到整张脸,连带着脖子都烧了起来。
他感到无地自容,仿佛自己那些隐秘的心思,早已赤裸裸地摊开在她面前,供她审视鄙弃。
难怪,她连只言片语的回应都不屑给予。
寒风似乎更刺骨了。
康瑾瑜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带来一丝痛楚,才勉强压下心头的酸涩。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京城的方向,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最终被一股倔强取代。
“长嫂…”他低声呢喃,仿佛对着那个人起誓,“无论您是否再看重瑾瑜,瑾瑜定要争一口气!明年春闱,金榜题名,光耀康氏门楣,绝不负昔日您救我残腿,回护我的微末之恩!”
他转身,大步走回书院,背影挺直,带着一股孤勇。
……
永定侯府。
静心院内室,门窗紧闭。
秋萍被两个粗壮的婆子几乎是拖回来的。
她身上那件簇新的水红袄子被撕扯得凌乱不堪,领口的盘扣崩掉了两颗,露出一小片布满青紫指痕的肌肤。
头发散乱,脸上泪痕交错,眼睛红肿得像桃子,下唇被自己咬破了,渗着血丝。
最触目惊心的是她露出的手腕,一圈深紫色的淤痕,清晰地印着男人粗暴指掌的形状。
她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全靠婆子架着。
章燕婷正歪在暖榻上,由小丫鬟轻轻捶着腿。
看到秋萍这副模样被架进来,她脸上先是掠过一丝错愕,随即那双眼睛里,“腾”地燃起两簇怒火。
“贱人!”章燕婷猛地坐直身体,声音尖利。
她一把推开捶腿的小丫鬟,像一头被激怒的母兽,几步冲到秋萍面前。
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章燕婷劈手就从自己发髻上拔下一根金镶玉簪子!
那簪子尖端异常锋利,在昏暗的室内闪着寒光。
“啊——姨娘饶命!饶命啊!”秋萍吓得魂飞魄散,惊恐地尖叫起来。
“饶命?你这下贱的蹄子!我叫你去送茶,是让你去勾引侯爷的吗?”章燕婷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变形,她扬起手,根本不管秋萍身上哪里是要害,用那锋利的簪子尖,狠狠地朝着秋萍裸露的手臂肩头,甚至脸颊刺下去。
“啊——!”秋萍发出惨叫。
簪尖刺破皮肉,划开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
她拼命想躲,却被身后的婆子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只能像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
“姨娘!姨娘息怒啊!”一直沉默站在角落的庞嬷嬷终于看不下去了,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章燕婷再次扬起的手腕,“不能再打了!您看看她,她现在是侯爷亲口抬的通房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猛地浇在章燕婷熊熊燃烧的怒火上。
她动作一僵,血红的眼睛死死瞪着庞嬷嬷。
庞嬷嬷压低了声音,凑近章燕婷耳边:“姨娘!小不忍则乱大谋!您打她出气容易,可这伤若是让侯爷瞧见了,您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可就全毁了!侯爷会觉得您善妒不容人,心肠歹毒!您想想您肚子里的哥儿,想想您日后在侯府的地位!”
章燕婷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她看向秋萍那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眼中杀意翻腾,恨不得立刻将这贱婢千刀万剐。
庞嬷嬷的声音更低,带着一丝提醒:“再说…您忘了那人,他可是在府里当差呢。您这么打她,那人知道了,万一闹出点动静,对您可没半点好处!”
秋萍被打得意识模糊,却在听到这两个字时,身体猛地一颤,涣散的眼神里骤然迸发出一丝微弱的光,死死盯住庞嬷嬷,随即又化为恐惧和哀求,看向章燕婷。
章燕婷自然也捕捉到了秋萍这瞬间的眼神变化。
她脸上的肌肉狠狠抽搐了几下,死死咬着后槽牙。
终于,那攥着金簪的手,垂了下来。
“滚!”章燕婷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声音嘶哑。
她像扔掉什么极其肮脏的东西一样,将手中那根沾着秋萍鲜血的簪子,“哐当”一声,狠狠摔在秋萍面前。
“给我滚回你的下人房去!没我的吩咐,不准出来碍眼!再让我看见你这副狐媚样子勾引侯爷,我扒了你的皮!”
架着秋萍的婆子如蒙大赦,赶紧拖着几乎瘫软的秋萍,踉踉跄跄地退出了。
冰冷的柴房,门板薄得挡不住一丝寒气。
秋萍裹着单薄的旧棉被,蜷缩在土炕上,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手臂和肩头的伤口被粗劣的布条草草包扎,但尖锐的疼痛和更深的屈辱,像无数根烧红的针,反复刺穿着她的心。
眼泪无声地淌了又干,干了又淌,在灰扑扑的被面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脑子里,全是书房里康远瑞那张狰狞的脸,静心院那根滴血的簪子,还有…小影那双总是带着温暖笑意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