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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兰戈斯基上将看望了正在接受治疗的杨凡。
“孩子，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312……我是312……”
杨凡喃喃自语，眼睛盯着眼前的女人，目光不停的闪烁。
帕兰戈斯基和他对话了了5分钟，然后皱着眉头走出了病房。
眼前的人离开了。杨凡紧张的情绪得到了一些缓解。
这是一间暖色调的房间，窗台上摆放着鲜花。白色的窗帘被微风吹动，从病床上看去，窗外是蓝天白云，有清脆的鸟叫声，一切都是那么宁静。
杨凡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他也不在乎。他需要不停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否则就会陷入地狱般的回忆里。
被炸成两段的队友，被能量光剑穿过仍旧丢出手雷的朋友，身上有着十几个洞的爱人……他抛下了队友，虽然他们都已经死了。在修真界，一切都有可能，唯独生死不可逆。
整整293人，没有一个活下来，这就是战争。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太小看战争了。作为一个修仙者，他也太不了解未来战争了。
此时的杨凡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似乎人类的情绪已经离他而去。
在最初一个月里，他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敌人。在那一个月里他从不睡觉，白天杀敌人，晚上修炼。在那一个月里他没喝过水，渴了就去杀个精英喝他的血，饿了就去杀一只豺狼人，吃他的肉。
然后他看到了传说中的玻璃化，除了他躲避的造船基地，整个星球都被离子炮轰成了玻璃。那个场景好美，阳光照在玻璃上，散发出五彩的光芒。
他看着变成玻璃的星球，忘记了杀人，似乎忘记了一切。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忘记一切了。如果他忘记一切，或许会死在那里，但至少他不会再痛苦。可惜了，修真者有自己的道心，根本不可能忘记。
不知道过了多久，星盟的部队撤走了。
咕噜噜~肚子又饿了啊。去哪里抓一只鸡来啃呢。
道心！
杨凡的道心太稳了。所谓的道心就是想要去完成一件事情的意念。
他答应过简，等战争结束就要娶她为妻，现在斯人已逝，这个承诺再也无法实现。至少……至少要让战争结束，哪怕只是一半也好，答应过她的事杨凡会去做。他再悲伤、再绝望也不能去死。绝对不能死。
好饿啊，好想念那牛肉的……味道。
刹那间，他想拼命排除出去的记忆又冲了回来。一张张笑脸，一个个生命又回到了他的脑子里，只存在他的记忆里……
医院外，海军情报局的最高负责人正在和艾克森上校谈话。
“艾克森上校，我怎么觉得这孩子的目光怪怪的。他似乎……一直在看我的身体。”
艾克森正翻阅着杨凡的康复记录，他抬头问道：“这有什么奇怪吗？”
“可是……可是我都一把年纪了，他……”这位年逾七十的海军上将，心狠手辣的情报头子，有些脸红。
“别误会将军，他看男人也是这样。”
帕兰戈斯基恍然大悟：“这是不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症？”
“不。”上校合上记录本。“他在观察对方的弱点，每一处可以一击必杀的弱点。每一个人，甚至动物，他都会这样看。只要眼前有活物，他就会不停的观察。”
“你的意思是？”
“他准备随时杀死眼前的生物。我觉得这比创伤后应激障碍还要严重的多。”
“原来是这样。”帕兰戈斯基皱眉：“那你觉得他是否还能服役？这孩子的身体改造达到了全属性S级别的程度，就和约翰一样。如果就这样废了，实在太可惜了。”
在她看来，杨凡无疑是一个超级有用的人才。无论是实力、可信度，还是运气。越是身居高位的人越是爱惜人才。否则二期斯巴达战士的盔甲就不会和一艘翠鸟级巡洋舰一样贵了。
“没有问题的将军。”艾克森非常肯定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你为何如此肯定？”
“记得刚接他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一直在发抖。经常不由自主的抽动，还下意识想伸手。”
作为一个情报头子，帕兰戈斯基忽然明白了上校的意思。“你是说，那时候他在极力控制自己潜意识里想杀人的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