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尘点头:“嗯,等出了沙漠,我就去人间转转。”
夜尘提醒:“先看看病人吧。”
男子的生命气息已经极其微弱,却一直吊着一口气。
落霖将灵力缓缓渡入男子的体内,不一会儿,男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我……我娘子。”男子的喉咙灼伤地厉害。夜尘给他喂了一些水。
男子握着女子的手,艰涩道:“我娘子……怎么样了?”
落霖道:“气息已绝,救不活了。”
男子闭上眼,将女子的手握得更紧。
落霖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渡入男子体内,男子却彻底断了气息。
落霖不可置信道:“他自绝生机。”
夜尘拍拍落霖的肩:“别伤心。”
落霖还是不能平静,甚至发出了尖锐爆鸣:“我的灵力,我修炼那么久的灵力,他就这样给浪费了。”
夜尘无力吐槽:“只知道修炼的老妖怪。”
“你说什么?”落霖揪着夜尘的后脖颈。
夜尘化为猫形,炸毛了:“不要揪我的后脖颈,说多少遍了,不要揪我的后脖颈。”
落霖放开夜尘:“啧。”
夜尘气急败坏,嗷的一爪子就挠了上去。
当然没有成功。
落霖抱着夜尘,一下一下地顺着毛:“地上这两个怎么办?”
夜尘气哼哼地不理他。
“那就化了吧。”落霖一个法决过去,地上的人就化成了灰,风一吹,就散了。
落霖抱着夜尘躺下:“有点累了,休息会吧。”
12
日子又这样平静地过下去。
很快又是三百年多年过去。
这天,原本平静炙热,万里无云的沙漠突然狂风大作,空中有雷电汇聚在夜尘和落霖居住的院子上方。
夜尘手舞足蹈,比落霖的反应还大:“落霖,你要成神了。你要成神了。”
落霖面无表情地站在雷电的中央。
雷电徘徊着,始终没有落到落霖的身上。
持续了约有一刻钟,雷电散了。
夜尘傻眼了:“怎么回事?”
落霖神色晦暗:“夜尘,我成不了神的。”
乌云散去,风沙平静下来,阳光照射下来,不仅不炙热,甚至有一股阴寒之气。
落霖眸光温柔:“夜尘,和我留在这里吧。你不喜沙漠的炙热,这里便不会再有炙热。你喜欢人间,这里便是人间。”
殿宇楼栋拔地而起,一个个鲜活的人凭空出现,街上叫嚷嬉笑声不断。
几百年前便已离世的那对夫妻,携手走过长街。
沙漠阴魂无法入阴间,落霖以沙砾为他们塑身,以灵力护他们生存。
落沙城,是落霖为夜尘而造的城。
落霖伸出手:“夜尘,和我结契吧,我们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
夜尘勉强笑道:“落霖,你说什么呢?我们都是男子,怎么能结契?”
落霖露出迷茫的表情:“为什么不能?”
夜尘解释道:“一阴一阳,相生相长。男女神灵结契有助于彼此修炼成长,平衡阴阳。”
落霖道:“那我们成亲。”
夜尘讪笑:“成亲也要两情相悦。”
落霖靠近夜尘:“我心悦你,我可以陪伴你,我永不离弃你。”
夜尘快速地后退:“老妖怪,你疯了,我才不要一直待在这里。”
无形的结界从四面八方升起,将整个落沙城笼罩。
“夜尘,你离不开的,你挣不开我的结界的。”
夜尘无力道:“落霖,你何苦这样,逆天而行,你会遭受惩罚的。”
“只要能留住你,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接受。”
夜尘说服不了落霖,也打不过落霖。夜尘渐渐不再说话,他无视着落霖,活成了没有存在感的影子。
13
旅人栈。
叶云冉吃着糕点,垂头丧气:“姐姐,我们走吧,幽冥猫应该不会在这里了。”
叶商止凝视着长街:“幽灵猫就在这里。”
叶云冉疑惑:“姐姐你现在怎么这么肯定幽灵猫在这里?”
她都感受不到一点幽冥猫的气息了。
叶商止推开窗:“云冉,这处于沙漠腹地,可是妹妹你自进城以来,可曾感受到一丝炎热。”
叶云冉摇摇头:“不仅不炎热,反而十分舒适。”
“妹妹你再看这城中的人,虽是鲜活,但你可曾见他们进过食,这城中只有这一座客栈有食物,而且城中人行动皆是比常人慢一拍。”
叶云冉凝神看去,“姐姐,你是说这城中人都是傀儡?”
“不。”
“那是?”
“他们都是有灵魂之人,只是都是已亡人,有人逆天而行为他们塑身,同时在他们的灵魂中植入了新的记忆,所以这满城的人并不知自己已成了亡人。”
“是幽灵猫。”
“不是,幽灵猫是极寒之物,无法在沙漠中调动如此磅礴强大的灵力。”
“而且妹妹你再凝聚灵力往上看。”
叶云冉抬头看去:“这是灵力结界。”
“是,这至阳的灵力结界可以护住阴灵。但是也会消融阴灵的灵力。”
叶云冉震惊:“有人囚禁了幽灵猫于此?”
“不是,是保护。没有这个结界,幽冥猫就会死。所有的阴灵也都会被沙漠至阳之气冲散,是结界的主人用源源不断的灵力守护了他们。”
叶商止盯着空中:“这灵力快要撑不住了。”
灵力结界一点点地破裂,阳光径直照射进来,空气立马变得炙热非常。
城墙楼宇崩塌,所有的人瞬间消失。
地狱之门在沙漠腹地打开,源源不断的阴灵涌入。
14
茫茫黄沙原上只剩了一座小院,院中一个小小的结界护着夜尘,落霖躺在沙地上,身影虚化,是灵力耗竭的状态。
叶商止指着地狱之门:“他已为你开了地狱之门,你为何还不离去?”
夜尘六神无主:“我不知道。”
落霖的身体开始虚化。
“我劝过他了,我求过他了,他不听我的,这都是他咎由自取。”夜尘狠狠地道,眼眶却渐渐湿润了。“明明是他咎由自取,放着好好的神不当,非要这样做,现在这样又怪得了谁。”
叶商止叹一口气:“其实长期处于阴灵包围的环境中,你已经找到了修炼之法,你早就可以开启地狱之门,地狱之门一开他便拦不住你了,你为什么迟迟不开?”
“我……我……”夜尘咬着唇,不知如何回答。
“你看他孤单,想要陪着他,你看他逆天而行,想要护他。”
“你想想你为什么不让落霖伤云冉,你并非是怜惜云冉,而是明白落霖和云冉实力悬殊,他不仅伤不到云冉反会被云冉所伤?”
叶云冉睁大眼睛,质问夜尘:“你不是我这边的。”
夜尘难为情道:“抱歉。”
叶商止盯着夜尘:“你不愿离开他,你心悦他,为何迟迟不肯承认?”
夜尘看着已成残影的落霖,终是落下泪来。
虚影渐渐淡去,一颗颗金色沙砾随风散去。
夜尘徒劳地去抓空中的沙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