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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雪似乎都被这股力量震得停滞了一瞬,随后便如鹅毛般狂落,落在沈昭昭身上,很快便染白了她的发梢。
她的身影在光芒中渐渐变得透明,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破败枫叶,缓缓下坠,身上溢出的鲜血滴落在雪上,染红了一片洁白。
她艰难地扭头,在空中与褚郁对视,眼中盛着盈盈笑意,像淬了星光。
褚郁盯着少女的身影,眼前突然白茫茫一片,似乎什么都看不清了,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扑过去,在她落地前稳稳接住了她。
怀中的人身体轻飘飘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漫天飞雪落在他们身上,落在褚郁染血的衣襟上,落在沈昭昭苍白的脸颊上,瞬间便被体温融化。
沈昭昭靠在他怀里,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指尖轻轻拂过他脸上的血污,声音轻得像要被风雪吹走:“褚郁……没事了……”
“昭昭。”褚郁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你会没事的,我一定会救你。”
两人掌心紧扣,他疯狂地向她输送灵力,可是怀中人的温热在一点点流逝,所有的灵力尽数回到了他体内。
褚郁落在脸上的雪水冰凉刺骨,混着滚烫的泪水,一起砸在沈昭昭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沈昭昭!”时屿冲过去,想要将她扶起来,却在触碰到她身体的瞬间僵住。
她的身上满是伤痕,肌肤下的经脉几乎全断了,他竟无从下手,怕稍微用力,就会让她碎掉。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褚郁怀里,嘴角不停溢出鲜血。
谢砚书和姜谨言也围了上来。
姜谨言探向她的脉搏,而后面色沉重地摇了摇头。
以身为祭,回天乏术。
所有人陷入了沉默的悲恸中。
“都是你害死的她。”时屿哭着想要从他怀中抱走沈昭昭。
“滚开。”褚郁猛地推开时屿,将沈昭昭紧紧搂在怀里,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能救你,我一定能救你的……”
他眼底猩红一片,突然就笑了,嘴角梨窝陷得很深:“对,还有同命蛊,昭昭你一定想不到吧,我给你下了蛊。”
他迅速用灵力割开两人的掌心,十指紧扣。
白色丝线瞬间从两人交握的掌心冒出来,褚郁手腕上的同命蛊纹路骤然亮起赤金色,顺着交握的指尖钻进沈昭昭体内。
谢砚书惊得脸色煞白,同命蛊转移寿命是以施术者的性命为引,他是要拿自己的命去续沈昭昭的生机。
白色光流顺着两人掌心不断涌入沈昭昭体内,她苍白的脸颊也泛起一丝血色。
谢砚书看到,少年衣袍下的经脉开始崩裂,鲜血顺着袖管渗出,滴在雪地上,与沈昭昭的血融在一起,在洁白的雪地上晕开大片刺目的红。
沈昭昭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她撞进褚郁猩红的眼底,又看见他迅速苍白下去的脸,还有他袖管上不断扩大的血迹,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泪水猛地涌出眼眶,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喊:“褚郁……你混蛋……谁要你用命换我……”
“昭昭,别哭了。”褚郁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冰凉得像雪,轻轻抚过她的脸颊,替她擦去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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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我这一生,活得太累了。我双手沾染了无数鲜血,罪孽深重,本就死不足惜。可你不一样,你不该死,而且……你一直都想好好活着,不是吗?”
沈昭昭的泪水流得更凶了,她想放声大哭,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从喉间发出压抑又痛苦的呜咽声。
她清晰地感觉到,褚郁掌心那股温暖的光流正愈发汹涌,可这光流越是强盛,他的脸色就越是苍白。
同命蛊的反噬已经开始啃噬他的五脏六腑,将他的生机一点点剥离。
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可他却始终死死咬着牙,不肯松开与她相握的手,仿佛那是他与这世间最后的连接。
他终于明白,当初那只蚊蚋妖将寿命转移给孙丽娘的心境。
姜谨言红着眼别过头,同命蛊一旦启动,除非施术者身死,否则绝无停下的可能。
他拉着谢砚书和时屿退到了更远处,将这片空间彻底留给了褚郁和沈昭昭。
雪还在下,大片大片的雪花慢悠悠地飘落在褚郁染血的发梢上、睫毛上,转瞬便融化成水珠。
他看着沈昭昭渐渐恢复血色的脸,脸上缓缓浮出满足而温柔的笑意。
他将魔气也转化为温和的灵力渡到沈昭昭体内,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威胁。
做完一切后,褚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微俯身,将自己的额头轻轻抵在她的额头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眉间,带着他最后的眷恋:“昭昭,答应我,永远不要忘了我。还有……”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雪吹散,却字字清晰地落在沈昭昭的心尖上:“我爱你。”
沈昭昭用力搂住他,泪水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褚郁冰凉的手背上,她的声音发颤,陷入巨大的绝望。
“我不要你死,我不要……褚郁,你别走,我求你了……”
话音未落,褚郁的身体便开始变得透明,像被寒风揉碎的雾霭,在漫天飞旋的雪幕中,一寸寸化作细碎的光点,连轮廓都在缓缓消融。
怎么会这样?
身体……怎么会消失呢?
沈昭昭浑身僵住,血液仿佛瞬间凝在四肢百骸。
她慌乱地伸出手,指尖却只穿过一片冰凉的雪花,连半分衣角都未曾触到。
失重般的无力感裹住她,让她重重瘫坐在雪地里,积雪顺着衣料缝隙钻进皮肤,冷得刺骨。
他什么都没留下。
就连她识海里那道曾伴她许久的灵识,也只是在最后,轻轻眷恋地拂过生命树的叶脉,便如晨露般蒸发,再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