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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檀栖并没有过多邀功，她当时也是奔着自己利益去了，只不过，她们都被姜泰宇摆了一道。
“开始对脚本吧，别出错。”
*
灵犀公馆。
青瓷茶具在透进来的光下，泛着温润色泽，黎鸿煊正亲手煮着雨前龙井，沸水注入壶中，薄薄烟雾袅袅升起，裹着淡淡龙井香。
玄关处传来保姆的声音，“老先生，容老先生来了。”
玄关处传来脚步声，保姆引着容天纵走进来。
深色中山装衬得他气质沉稳，人到古稀，却身形挺拔，看不出衰败之色。
眉宇间带着几分商场上惯有的锐利，一进来先扫视整个屋内，才往前走。
“你是那姑娘的外公吧，我是容伽南的爷爷，容天纵。”
他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客套的寒暄，目光却毫不遮掩地打量着稳如泰山的黎鸿煊。
黎鸿煊放下茶壶，抬手示意他坐：“你来得巧，这茶刚煮好。”
他亲手给容天纵斟了杯茶，茶汤清澈，叶底匀整，“尝尝今年的新茶。”
两位都是在各种名利场混迹多年的老家伙，心思重，从头到尾一直都不显山露水，气定神闲，好似谈的不是婚事，是为了品一杯今年的新茶。
直到一壶见底，黎鸿煊正准备添水，容天纵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敲了敲，声音沉下来：“今日上门，我是为了伽南和檀栖的事来的。”
黎鸿煊添水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向他：“我知你想说什么。两个孩子互相喜欢，我们做长辈的，还是成全为好。”
“凡事得有个章法，”容天纵朝玄关处唤了声，“优鲤。”
被叫做“优鲤”的女人抱着一叠资料走进来。
月白色提花软缎旗袍裹着纤秾合度的身段，领口滚着细巧的银线梅花边，随着她的脚步，下摆开衩处偶尔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踩着同色绣珠高跟鞋。
身段款款，颇具大家闺秀之风。
她手上的一叠资料被推到黎鸿煊面前，封面上“宁州岛项目策划”几个字格外醒目，
“最近江南宁州岛项目争得火热，宁州岛的含金量，想必你这个江南人比我更懂。我手里正好有个关键资源，能把这项目拿下，并且双手奉上，不知黎先生，有没有这个想法。”
黎鸿煊的目光落在计划书上，却没伸手去碰，心里已经隐约有了预感。
不出意外，容天纵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但这资源不能白给，人心总不能太贪婪，你我都这个年纪，这些道理不用说，也心知肚明。”
大厅空气瞬间凝固，茶烟渐渐散去，只剩水壶里沸水偶尔冒泡的声响。
黎鸿煊握着茶壶的手紧了紧，“你要什么？”
“我要的也不过分，基本不用你黎家牺牲任何事。”
容天纵从黎家的角度考虑过。
这是百利无一害的大项目。
黎家在江南水乡也算名门望族，但一直被家大业大且子嗣颇多的贺家所压着。
而宁州岛的项目，足以让黎家在江南水乡，可以和贺家相争。
“要项目，还是要联姻。”
黎鸿煊看着容天纵那张老谋深算的脸，眼底的温和一点点褪去。
他没说话，只是重新提起水壶，往容天纵空了的茶杯蓄满。
言外之意，
该走了。
容老爷子看着那盛满了的茶杯，面色一沉。
但也没再多说，起身拂了拂中山装的褶皱。
容天纵转身那一刻，黎鸿煊端起自己那杯冷了的茶，一口饮尽。
茶凉了，人心，却不能因为利益凉了。
“我劝你选，否则黎家最后什么也捞不着，还会白搭上你孙女。”
黎鸿煊将茶杯放回桌面，声音突然暴起，“我选……”
*
晚上七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