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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抽屉，冷意从脚底窜上脊背。那刮擦声忽然停了。
世界安静得可怕。
可就在我稍稍松一口气时，抽屉的锁扣，轻轻“咔哒”一声，自己弹开了。
我浑身僵住。
抽屉缓缓移开一条缝，铜钥静静地躺在里面，可它的位置……变了。原本是平放的，现在却竖立着，像一具跪拜的尸首。更诡异的是，钥匙表面浮起一层极淡的水汽，像是刚从水中捞出，而那墨绿的刻字，竟微微发亮，如同苔藓在呼吸。
我再也忍不住，冲过去猛地合上抽屉，用椅子抵住，甚至翻出胶带把整个抽屉封死。我靠在墙边，指甲掐进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可就在这时，我听见——
抽屉后面，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
像女人，又像老人，低低地，贴着木板传来：“……终于……找到你了。”
我猛地后退，撞翻茶几，玻璃杯碎了一地。可那声音没有再响，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窗外的风，轻轻掀动窗帘，月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抽屉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那影子，分明不是抽屉的形状，而像一扇门，门上，有两只铜手，托着一只眼。
我瘫坐在地，浑身发抖。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自动跳转到相册。我从未打开过这个文件夹，可现在，它自己翻动起来，一张张照片闪过——全是空巷、老屋、黑门。拍摄时间显示为“未知”，地点为空。最后一张，是那扇门的特写，门环上的铜眼，正对着镜头，瞳孔的位置，赫然映出我的脸。
而拍摄时间，是今晚，00:29。
子时三刻，已过。
我猛然意识到——那扇门，不是梦。
它在现实里，睁开了眼。
而我手中的钥匙，早已不是物件。
它是契约，是宿命，是某个被遗忘的时空伸出的手，正一点一点，将我拖入深渊。
我颤抖着伸出手，指尖触到抽屉边缘。那木头冰凉，却传来一阵微弱的脉动，像心跳。
我知道，我不该打开。
可我也知道——
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把它打开。
因为那行墨绿的字，还在耳边回响：
“开者承罪，闭者承怨。”
我不开，它便永不得安息。
而我，也将永远，活在它的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