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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声音落下后，院子里静得像空了声。
风吹动小狐狸折扇上的金铃，叮叮作响，似乎在嘲笑这份可悲的沉默。
魔王本想说些什么，却在看到男人眼里的那种疲惫和决绝时，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良久，小狐狸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水一样沿着脊椎渗下去。
“贫民窟的牵扯，比你想象的要深。”她的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政治、利益、权力，全都盘在一起。没有人敢肆意向那里伸手，特别是‘领主’，我若无端介入其中，就算只是带走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孩，也可能让现在好不容易维持住的局面失衡，甚至引来无法收场的报复。”
男人抬起头，神色惊愕，似乎不敢相信这样的回答会从她口中说出。
“你所谓的勇气，在妾身看来不过是蠢得可笑的蛮勇。”
说罢，她抬手，将一袋沉甸甸的钱扔到男人脚边，布袋砸在地上，发出闷响，像是一声钝重的敲击，撞得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半瞬。
袋口微张，金属的光泽刺得人眼睛发晕。
“拿着这些，离开吧。妾身作为领主，无法为了一个小女孩，去破坏大局。”
那一刻，男人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那袋钱，像是最后一记闷棍，将男人的希望彻底击碎。
他跪在地上，双拳紧扣，狠狠砸在冰冷的砖地上，发出闷响。眼泪止不住地涌出，落在泥土与尘埃里。
魔王看不下去，冷声道：“臭狐狸，你也太冷血了吧。”
小狐狸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男人，像是在等着什么。
男人的哭声渐渐停了，他抬起头，呼吸急促，却透着一丝清明。
他伸手捡起那袋钱，沉甸甸地托在掌心。
“我找的——并不是领主。”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楚，“我是个商人，我是来找仙狐商会的会长，做一笔生意的。这...这是我的本金。”
小狐狸的嘴角终于浮起一抹笑意。
她轻轻展开折扇，遮住了弯起的嘴角，金色的小铃铛又在风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领主不能为了个人而破坏大局，”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但唯利是图的商人，却可以。”
她笑得像猫逗到猎物那样轻快。
“既然有一笔可观的钱可以赚，那——本会长就接下这份生意了。”
魔王在旁边小声嘀咕：“明明一开始就打算应承下来，还要故弄玄虚，真是多此一举。”
小狐狸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微弯，像是回应魔王，又像在自言自语：“如果事事都可以遵照本心，不绕弯路地去做，那大人的世界就太美好了。”
魔王撇嘴：“余听不懂，也懒得懂。计划呢？”
“不需要计划。”小狐狸笑意盈盈，“他们不是想卖小孩吗？妾身直接买下来便是，毕竟妾身有的是钱。”
“买卖人口可是重罪，你直接想到这上面去了，是不是以前干过啊？”魔王冷嘲，“毕竟是‘唯利是图’的商人呢。”
“当然干过，而且就是最近。”小狐狸轻描淡写地说，“你真以为离末大人是有事才不回来的吗？”
魔王愣住。
难道自己被阿离给卖了？不会吧，不会的...吧？
小狐狸像是什么都没看见，转而吩咐道：“小丫头，把那个东西拿来。”
妖狐妹妹立刻行礼，应声退进宅邸。
没多久，她捧着一个精致的香包走了出来，双手递到小狐狸面前。
香包上缠绕着细密的符文线，仿佛在暗暗呼吸。
她将香包系在腰间，又低声交代了几句，然后对男人道：“走吧，去贫民窟。”
魔王这才回过神来，瞪大眼：“现在就去？午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