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经略神府 第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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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冲天碰了一鼻子灰，心灰意冷，忙辞别出去。岑吕见状，也无可奈何。

最后一处，就是秘神沁风的院子。

沈冲天仍旧是大踏步迈进屋子里，倒身就拜。

沁风忙命拉起来，依旧让他坐在身边，细细观察沈冲天气色，果然比初来时好了许多，只是面上依旧无血色。沁风问道：“你自幼便是如此？”

沈冲天点点头：“本就有旧伤，幼时身体极瘦弱，走不出十步，常累常喘，姨母遵从医家的话，怕经风寒生意外，不许我出屋子，若不得已行动时，则以帷幄或是斗篷严实捂住，生生捂成这样。若不是这一回出门寻亲，我还没晒过太阳呢。”

沁风笑着叹气：“这个依容，真是本末倒置，也是关心则乱。岂不知周身气血顺畅调达，是靠着运气调息，生生憋闷着不许活动，哪里使得！你日常都是如何调息的，跟我说说，我替你指正。”

沈冲天摇头。

沁风不相信：“那依容给你讲气机运转、经络巡行之理，讲了便是讲了，也不指导，也不练习？”

沈冲天又摇头：“姨母为何要对我教授气机运转之理？”

沁风又问：“若这些都不教授，依容素日该如何告知你炼气修真之法，又如何教授经典？”

沈冲天越来越迷糊：“何为炼气修真，哪家经典？”

沁风惊讶道：“可了不得！你这十六年都学的什么啊？”

沈冲天扳着手指，据实回答：“诗书、文章、资政、韬略、史籍、诸国语言文字，穿插着百家、琴棋书画，百技百艺。略大些，身上有些气力了，也曾就跟着诸位兄长一起演习骑驭、弓射、对竞、排兵、布阵，观演朝堂问答。唯独可惜，因着斗篷碍事，凡骑射功夫总难精进，其余的，但凭秘神考问。”

沁风苦笑道：“她这是培养皇子，准备竞决皇位呢。我还曾说你‘没甚修为’，看来‘甚’字可以去掉了！我问你，若是为你的身体好转，寿命延长，你可愿意抛弃之前所学，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沈冲天听出画外音，忙起身施礼：“冲天自幼懵懂，如常行黑夜，不辨方向，误打误撞。若蒙秘神教导，似给冲天一盏指路明灯，冲天今后再不会迷失。还望秘神不嫌弃我愚笨，粗鲁，我亦在秘神教导之下重世再生。您之前于我有收留活命之恩，之后于我有教导开蒙之恩，冲天魂魄不散，恩德不忘。今生惟秘神之命是从，惟秘神之事为大，此言一出，必不反悔。冲天在此立誓，自今日起时时铭记，事事随叫随到，日日供奉长生牌位，一辈子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辞。若说我心不诚，叫我身心俱裂，魂飞魄散！”

沁风忙制止：“小小年纪不可乱起誓。我一句话引你一番说辞，纵使反悔再不能。我与你也是合该有缘，自你一登门，看着你便心生爱惜之情。也罢，我如今做一回教书先生，佣金免谈，只要教出的学生不丢脸就行。”

沈冲天笑着忙答应：“我自当百倍用心，不会令秘神丢脸的。只是……我可以现在就拜您为师，唤一声‘师父’吗？”

沁风正色道：“拜师不是小事！你有家人，他们跟我不是一门所出，不经他们同意，这事断使不得。我只是不忍浪费掉你的才华，并非为一个什么‘师父’的名声。你若诚心拜师，改日待我见到家师，禀明情况再做定夺。”

沈冲天懵懂问道：“我也有做神仙的才华？”

沁风笑道：“毕竟是仙家血脉，这点根基还是有的。待我将经典书籍变成凡间文字，你先看看，不通之处，我再为你讲解。回头我教你仙家文字、运气导气，给你服食一些丹药，慢慢你的身体就好了。只是一件你须牢记，你请安便请安、借书便借书，出了我这门，再不许提起。”

沈冲天聪慧之人，一点就透，忙微笑回道：“秘神请放心，我只是闲来无事借几本书打发时间，其余再不知的。”

沁风满意地点点头。

这日之后，沈冲天找外婆要来一只长几摆在南窗下，日日除了请安，就是坐在窗下看书写字。过了一段时日，沈冲天观察五处院子里只有沁风处悬挂宝剑，便提起剑法。

沁风笑问：“为何忽然想学剑法？”

沈冲天老实答道：“北经略神曾送我一柄剑，可惜我一窍不通，辜负她老人家美意，还望秘神不吝赐教。”

一时下人将宝剑送来，沁风羡慕道：“果真是好宝贝！可惜我教不得你，这柄剑不是寻常物。你看它顺眼，用它顺手，使它如臂如指，便是与它脾气相投。我告诉你个讨巧的法子，凡万事万物不舍大道，你只须向经典上参悟去，不必寻什么师父。”

沈冲天恍然大悟，说道：“原来至朴之言含至真之理，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遂向沁风道谢。

这个沈冲天，本是有根基的人，又心性灵慧，日日研读经典，真领悟出一套独特的招式，使双剑互为攻守，相辅相成，步步存杀机，招招直取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