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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第二天武贤德的新秘书陆一帆给林思武打来电话。
“小武，贤德同志要和您通话。”
几秒钟后，听筒里传来林思武大伯的声音。
“刀仔，昨天你和胡文采一起吃的饭？”
“嗯，我昨天给您电话，你在会谈，就把情况和陆一帆说了。”
“哦，刘文彩下海经商两年多，他和蔺甲城有合作？”
“我估计是轻度合作，毕竟大家各有所求，蔺甲城纵横商场多年，资本岂是善与之辈。”
“呵呵呵，想不到，你的认识很到位……”
几句话，武贤德就明白了，胡文采昨天打电话过来，先是嘘寒问暖，然后话里有话，极其隐晦地向他透露了林思武的一些不合适行为。
武贤德之所以辞退胡文采，就是发现，这些年来，胡文采短视，生活日益腐化，总和一些商人勾勾搭搭。
“刀仔，皮皮还好吧！有空待他来玩，这边天气凉快写，胡同里的小吃也不少。”武贤德闲聊两句，放下电话，看向陆一帆，吩咐道“以后胡文采的电话，替我挡一下。刀仔有事儿，别忘了及时传达。”
陆一帆急忙点头称是，也为胡文采捏了一把汗——看来领导对他是有意见了。
林思武放下电话，又打给尤琳，问蔺甲城起床没？
“林总，老爷还在冲凉，有啥需要我转达的吗？”
“呵呵呵，也没啥大事，就是蔺甲城昨天谈的事儿，如果确实想撤资，还希望发一个正式文件过来，另外，还需要您替我转达一下，对于国内的项目，我觉得还是有兴趣参与一下的，就是只能投资，不想牵扯太多。”
“好的，我一定转告老爷。”
二人又闲聊两句，结束通话。
蔺甲城的电话在上午九点点准时响起，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晨雾。
林思武正看着皮皮笨拙地用勺子舀粥，手机震动时他瞥了一眼，没有立即接听。直到儿子嘴角沾着米粒冲他傻笑，他才按下接听键，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
“蔺主席早啊，这么早就惦记着那点小生意？”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思武啊，我就欣赏你这举重若轻的劲儿。不过二十七亿六千万，对谁来说都不是小数目吧？”
林思武抽纸巾擦掉儿子脸上的粥渍：“钱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倒是蔺主席，昨天刚见面，今天就急着催款，传出去别人该说您对小辈太严苛了。”
皮皮咿呀学语：“严苛！”
蔺甲城在电话里顿了一下，随即笑开：“哈哈哈，好，就冲这声‘严苛’，我再宽限三日。不过思武，我给你的其他建议，考虑得如何了？”
林思武眼神冷了下来，语气却依然轻松：“国际平台确实诱人，但我这人恋家，舍不得榕城这方水土。倒是您在缅北的那些矿场...”他故意停顿，听到电话那头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滞，“听说最近不太平？”
“小风波而已。”蔺甲城的声音淡了几分，“做生意哪有一帆风顺的。”
“也是。”林思武状若无意，“对了，听说胡文采最近常去白云山庄？那儿的普洱茶确实不错，就是晚上山路不好走，可得当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五秒。
“思武啊，”蔺甲城再开口时，语气已带上几分真实的冷意，“年轻人太聪明，有时候不是好事。”
“多谢蔺主席提醒。”林思武微笑，“所以我这人最懂分寸，该看的看，不该看的瞎了也看不见。先这样？孩子闹着要去幼儿园了。”
挂断电话，林思武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抱紧儿子，闻着孩子身上的奶香，心中那根紧绷的弦才稍稍松弛。
林慧珍站在厨房门口，面露忧色：“是蔺甲城？”
“嗯。”林思武把儿子交给她，“这两天你带皮皮回爸妈家住，就说我想吃爸做的红烧肉了。”
林慧珍点头，没多问。多年的夫妻默契让她明白，有些风雨要来时，沉默是最好的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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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局指挥中心，金凯正对着大屏幕发愣。上面是秦海涛案的最新梳理图，错综复杂的线索像一团乱麻。
林思武推门而入，扔给他一袋豆浆：“别看了，再看也看不出花来。”
“秦海涛死得太巧了。”金凯揉着太阳穴，“所有线索到他这就断了，像是有人提前剪断了所有可能引爆的引线。”
“引线断了，炸弹还在。”林思武吸着豆浆，走到屏幕前，“而且你怎么确定，秦海涛就是终点？”
他拿起电子笔，在秦海涛的名字上面画了一个圈：“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秦海涛一个草根出身，怎么在短短十几年内建立起这么庞大的跨境犯罪网络？就算有保护伞，也得有人引路吧？”
金凯皱眉：“你怀疑他背后还有人？”
“不是怀疑，是肯定。”林思武笔尖一点，圈出几个关键节点，“你看，秦海涛最早发家是在 2005 年，突然拿到一批军转民的电子设备，从此打通了东南亚渠道。而那批设备的源头，直指何扞山。”
“何扞山不是已经...”
“何扞山是执行者，不是决策者。”林思武打断他，“一个装备处处长，哪有那么大能量将军用物资源源不断输往境外？”
他在屏幕上写下“蔺甲城”三个字，画了个问号。
“你不会怀疑蔺甲城吧？”金凯愕然，“他可是着名企业家，连续三年的纳税冠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