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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启无奈叹息道：“有次这次事故，我们的营养液紧缺，所以放弃了一些老人，牧云的爷爷奶奶也在内。”
“我们确实是毫无办法，当时只能这么选……当时牧云十几岁，他还小，只是红着眼睛，但是什么也没说。”
谢无道了然。
在牧云眼里，人类大概是最会冷情冷血、最会权衡利弊的种族了。
他大抵是恨死人类了。
“那么，他爷爷奶奶的埋骨之地呢？”
凌启摇摇头：“没有埋骨之地，但是那艘废弃的飞船还在，我们去看看吧。”
“好。”
在一艘巨大废弃的飞船旁边，谢无道看到了牧云正坐在两个黄土堆旁边，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他们向他走去，牧云也并未逃跑，而是抬头看向他们。
牧云讥讽一笑：“你们找到我了，是来杀我的？”
谢无道点点头：“你的悲剧故事我听过了，确实挺悲惨的，但是不影响我杀你。”
牧云两眼血红，扯着嗓子恶狠狠地大骂道：“人类！是最低级、肮脏的物种！他们会靠价值来衡量一切！这不公平！！”
牧云的眼泪在眼眶里颤抖着流出，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爷爷奶奶是科学家、是工程师，他们为了人类耗尽了半生的心血，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人类要放弃他们！”
“就因为他们老了，活不了几天呢？！”
“你们都该死！人类真是该死！”牧云抱着头痛苦地嘶吼着。
这种痛苦的不公感想必时时刻刻折磨着他。
谢无道叹息一声，他理解牧云的感受，生命与生命的价值原本就无法衡量，更不该被比较。
只是，他已经铸就了大错，无力回天。
凌启咬牙切齿地骂道：“好啊，你有道理，你倒是去看看被压在虫巢底部的烈士的墓碑啊！你睁大眼看看你害死了多少我的兵！”
凌启怒火滔天，一拳砸到了牧云的脸上，撕心裂肺地怒骂道：“你告诉我，你他妈的敢不敢，把你做的事，现在，就在你爷爷奶奶的墓碑前，告诉他们！”
牧云跌倒在地，凌启不解气，一拳拳砸向牧云的脸。
很快，牧云的脸血肉模糊，他凄凉地笑着：“我不在意你们人类死多少人，当你们决定放弃我的家人的那一刻，你们死的越多越好，越惨越好！”
谢无道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冷淡地说：“凌启，杀完了，走了。”
凌启拿起旁边的一个大石块，狠狠砸向牧云的头，他的头颅破裂开来，尸体倒在了他爷爷奶奶的墓前。
凌启坐在一边，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沉默了很久很久。
谢无道把牧云埋在了他爷爷奶奶中间，那三个小坟包挤挤挨挨地聚在一起。
谢无道递给了凌启一根烟：“别想了，有时候就是这样，没有正确答案的。”
凌启无力地笑了一下。
“走吧，我们去垃圾处理厂，第五天的我一定要去找我了，我们得把四面骰子交给他。”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还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