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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啊，这里的水应该都是黑的。
云曦对他露出一种眼神，沉甸甸的……敬佩。
敬佩喜欢吃屎的人一辈子都会闻着味去吃屎。
胡安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背过身去，独自修炼。
云曦也没有选择去安慰他，这种事她真说不出口。
一直到晚饭时间，两人才去偏殿用餐。
今日餐桌上格外安静，胡大为没有打宋岚。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胶质，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长明灯摇曳的光线在每个人脸上投下不安的阴影。
胡大为埋头，只听得见碗筷碰撞和他大口扒拉白饭的声音，面前的菜碟几乎没怎么动过。
他目光像冰冷的刀片，在云曦和胡大为之间无声地扫过。
他没有直接质问他们为何姗姗来迟，而是将矛头转向了对面的宋岚和张鹤鹤，声音拖得又长又冷，“宋岚，们平日里就是这么管教小辈的？嗯？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非得等我们这些老骨头把饭嚼烂了咽下去了，才肯挪动贵步来吃饭？”
宋岚头几乎要埋进饭碗里，握着筷子的手指节泛白，一声不吭。
“师娘！”张鹤鹤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吼了一声，声音里满是积压的怨愤，“你总是这样！装聋作哑！能装一辈子吗？！”
他吼完宋岚，视线立刻转向自己的师父胡大为，眼神里混杂着不满。
胡大为今日却异常平静，甚至有些漠然，只是继续机械地扒着饭。
然而，当张鹤鹤看过来时，他那双浑浊的眼睛抬起，目光与徒弟在空中交汇。
没有言语，但那眼神里翻滚的，绝非平静的湖水，而是汹涌的暗流，裹挟着无声的指令。
张鹤鹤心领神会，师父要他当这个出头鸟，给新来的云曦好好上一课，让她知道知道这门里的规矩。
他矛头直指云曦，脸色变幻，时而阴沉如铁，时而挤出点皮笑肉不笑，“云曦！说你呢！仗着练功的名头，躲清闲是吧？不就是想躲懒不做晚饭？呵，一个姑娘家，练得再狠、再能打，有什么用？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喷出来，“别以为现在灵仙宗是紫胤真人，是女人当家，你们这些女人就能蹬鼻子上脸！得意忘形！别忘了……紫胤真人那位置怎么来的？那可是亲手把她师兄紫阳真人的血染在掌门玉座上才坐稳的！”
云曦没有像胡安歌一样坐下，她愣站着原地，虽然听完紫胤真人杀兄这件有些震惊。
可古往今来，权力更替背后就是白骨累累。
只有赢家，没有输家。
她冷不丁的看向张鹤鹤，脸上的表情从冰冷到惊愕，再到一种荒诞的愤怒。
最终，那愤怒竟化作一声突兀而响亮的大笑，在死寂的用膳厅里显得格外刺耳，“哈！张鹤鹤，你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去天桥底下说书真是屈才了！我练功是偷懒？紫胤掌门的旧事也轮得到你在这嚼舌根？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张鹤鹤被她的笑声和顶撞气得脸色发青，猛地站起。
两人隔着饭桌，唇枪舌剑瞬间爆发。
云曦句句刻薄，专挑痛处下手；伶牙俐齿，毫不退让。
当张鹤鹤将矛头再次指向懦弱的宋岚时，云曦更是挺身而出，言辞激烈地维护着这个一直低眉顺眼的师娘。
整个过程中，胡安歌仿佛置身事外，像个冷漠的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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