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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冢的夜色尚未褪去，九条阵屋的营地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声响搅乱。
海只岛方向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动静，震得地面微微发颤，本就疲惫不堪的幕府军士兵顿时乱作一团，甲胄碰撞声、慌乱的呼喊声混在一起，打破了长夜的死寂。
“不好！是珊瑚宫心海那女人的诡计！”
“该死，居然选在这时候夜袭！”
有士兵攥着长枪，声音里满是紧张。
指挥官九条政仁行色匆匆地冲出营帐，手里的望远镜紧贴在眼眶上，死死盯着海只岛方向的天际，试图看清敌军前哨的动静。
一道黑影骤然闪过，九条裟罗的身影已落在他身侧。
她一身戎装，头发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冷光，语气里满是压抑的怒火。
“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昔日让海只岛闻风丧胆的幕府军，如今竟连一点风吹草动都扛不住。”
“军纪涣散到这般地步，简直是给将军大人蒙羞！”
她的声音散发着冷漠，像重锤砸在每个士兵心上。
直到天边渐渐泛白，晨光撕开夜色，九条裟罗才勉强平息了营中的躁动。
一群军官垂首站在她身后，脊背绷得笔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谁都知道，这位大将虽严于律己，却从不对下属苛责，可方才那番话里的失望，比任何惩罚都更让人不安。
“你们该庆幸，这不过是海只岛那边的一场闹剧，算不上夜袭。”
九条裟罗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稍缓。
“若真是珊瑚宫心海谋划的突袭，以你们方才的慌乱，我们此刻早已陷入绝境。”
在幕府军中，九条裟罗的威望从不是靠头衔堆砌。
她次次身先士卒，冲锋在最前线，把将士们的安危看得比胜负更重。
比起那些动辄用‘人海战术’填战线的将领，她总在想办法减少伤亡，这也是士兵们愿意追随她的缘由。
感受到营中依旧紧绷的气氛，九条裟罗沉默片刻，将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
“说到底，幕府军如今的低迷，我这个主帅难辞其咎。”
“自挂帅出征以来，我们输多赢少，多数时候都被珊瑚宫心海牵着节奏走…… 才让战线无故拉长，把原本的优势拖成了相持局面。”
她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作为雷电将军最忠实的拥护者，九条裟罗素来如将军般冷峻，鲜少露出这般复杂的情绪，此刻眼底的自责，看得身后的军官们心头一沉。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九条裟罗深吸一口气，走到营地边缘，朝着远方列队的士兵们高声喊话：
“你们或许不知道，如今的稻妻，人口结构早已崩坏，老龄化严重，鸣神岛之外的村落，更是十室九空。”
“我从不希望你们为了战争白白送命！我要你们活着，活到战后，亲手重建这片土地。”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诚恳。
“我，九条裟罗，以将军大人的名义向你们保证，那一天，不会太远！”
幕府军的士气虽因这番话短暂提振，可疲惫与迷茫依旧挥之不去，整个营地还是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压抑。
天快亮时，九条裟罗独自坐在海边的礁石上。
远方的天际线泛起鱼肚白，火红的朝阳渐渐爬上来，金色的光洒在她脸上，却没驱散她眼底的忧伤。
她望着海只岛的方向，轻声呢喃，像是在对远方的雷电将军倾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