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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仙草啊。”乌二顺见了她，眼神软了几分，“昨天家里办婚宴，我让村里人给你和桂花婆婆送了些菜，吃着还行不？”
“好吃，谢谢二叔。”仙草仰着小脸，礼貌地道谢。
“走了。”桂花婆婆用苍老的声音开口，语气平静。
“好。”仙草应着，扶着桂花婆婆的胳膊，转身对乌二顺和沈遇挥挥手，“二叔再见，表姐夫再见！”
别看这一老一小，一个眼盲、一个腿跛，走起路来却格外稳当，没半分踉跄。
不过片刻工夫，就消失在了山林的绿意里。
“刚刚救你的，是咱们村的守村人桂花婆婆。”
待桂花婆婆带着仙草走远，乌二顺才压低声音跟沈遇介绍，“老人家不爱说话，平日里就守在村子附近转悠。”
“守村人？”沈遇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满脸诧异，“可桂花婆婆眼睛瞧不见，这样也能做守村人？”
“怎么不能？”乌二顺往地上啐了口，“桂花婆婆只是眼睛瞧不见，耳朵又没聋。
但凡村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老人家的耳朵。
在咱们村儿，在武力方面能和桂花婆婆一战的，也就咱们家云川了。”
“这么厉害？”沈遇着实吃了一惊。
桂花婆婆满头银发，眼窝深陷，瞧着颤巍巍的，竟能跟乌云川这种江湖一流高手抗衡。
连孟宣都得承认乌云川的本事。
这乌塔村，当真是藏龙卧虎。
他正思忖着，又想起那个瘦弱却眼神亮得惊人的小姑娘：“那个叫仙草的孩子，是婆婆的孙女儿？”
乌二顺忽然叹了口气，拉着沈遇找了块儿石头坐下：“仙草是我大哥乌大顺的大女儿，跟光娃子是龙凤胎，今年刚八岁。
那孩子命苦啊，生下来就是长短脚，在家里头天天挨骂挨打，顿顿吃不饱。
有回烧得快死了，家里都没人管，还是村里人发现了才救回来。”
乌二顺的声音沉了沉：“那孩子也是个硬气的，病好后自己找到桂花婆婆，说要接她的班当咱们村儿的守村人……”
沈遇这才知道，乌塔村的守村人从不是轻松差事。
一旦应下，终生不得婚嫁，要把命都绑在村子上。
可也正因如此，守村人在村里地位极高，谁都得敬着。
往常肯做守村人的，都是些走投无路的，但凡有条活路，谁愿意一辈子孤身一人？
“仙草爹娘就没拦着？”
“拦？他们巴不得甩掉这个累赘！”乌二顺撇了撇嘴，“我大哥家后来又生了个健全的小女儿，有了顶门户的，哪还稀罕仙草？”
说到那个可怜的孩子，乌二顺心里也有些不得劲儿。
他们这些亲戚也不是不想管，可仙草毕竟是别人家的娃，他们管又能管多少。
最多就是在仙草被打的时候劝两句，或是偷偷给点吃的。
也就在云川面前，那一家子能收敛几分。
因为云川是真敢打他们。
沈遇没有说话，心中因仙草的遭遇感到几分唏嘘。
“走吧，天不早了，回去做饭。”乌二顺拍了拍裤子起身。
沈遇应着，背起背篓跟上。
一上午转瞬即逝，回到屋里，他学着拌了盘野菜，其余都是昨天剩下的饭菜凑数。
午饭时只有李明智和乌二顺父子在家，乌云川与乌引章仍未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