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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晋北收紧手掌,将那微凉而坚定的纤手完全包裹,目光如磐石:“爸,我会用生命守护她。”
这一声自然而然的“爸”,让赵龙华紧绷的肩膀终于彻底松弛下来,缓缓退后一步,将舞台完全交给这对新人。
没有神父,没有冗长的誓词。他们选择彼此诉说。
苏晋北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丝绒小盒,打开。里面并非璀璨的钻戒,而是那枚缠绕着细细红绳的玉戒,色泽比多年前更加温润内敛,那根红绳也仿佛汲取了时光的力量,更加坚韧。
“颜颜,”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磁性的共振,清晰地传入她耳中,也敲在她的心上,“阴谋、意外、战场、背叛……我们都闯过来了。这根红绳,绕了一圈,跨越了生死,终于系到了今天。”
他拿起戒指,目光灼灼,“它系住的不仅是姻缘,是我的命,是我的运,是我所有的过去和未来。邵初颜,你愿意收下吗?从此以后,苏晋北的一切,皆与你共享,皆由你主宰。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将军和主帅!”
邵初颜的心被巨大的暖流和酸涩填满。
那些孤军奋战的冰冷岁月,那些步步为营的算计警惕,那些对感情的恐惧回避,在他这番如同誓言般的话语里彻底消融。
她眼前闪过重生初醒时的惶恐,布局时的冷厉,与他假订婚时的试探,并肩对敌时的信任……点点滴滴,汇聚成眼前这个男人深邃眼眸中倒映出的、不再孤独的自己。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却坚定地伸到他面前。那双总是冷静睿智、布控大局的眼眸,此刻氤氲着水光,唇角却扬起一个无比真实、璀璨如旭日的笑容。
“好。”清冽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掷地有声,“你的命,你的运,你的过去未来,我收了。”
她顿了顿,望进他眼底最深处,“苏晋北,从今往后,你的余生,归我掌握。”
苏晋北的心脏像是被重重一击,狂喜与感动汹涌澎湃。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独一无二的戒指套入她的无名指,尺寸完美,仿佛它生来就该栖息于此。
接着,邵初颜也从伴娘陆琳琅手中接过另一枚简约大气的铂金戒指,执起苏晋北的手,为他戴上:“以我之名,冠你之指。苏晋北,未来纵有商海浮沉,家族责任,我们一同面对。”
戒指落定的瞬间,苏晋北再也忍不住,伸手轻轻托住她的后颈,低头吻了上去。不是一个浅尝辄止的仪式性亲吻,而是倾注了所有失而复得、所有守护承诺、所有深沉爱意的吻,克制却热烈,绵长而虔诚。
夕阳恰好沉入海平面最后一寸,漫天霞光绚烂到极致,为他们披上最华美的背景。草坪上响起了真诚而热烈的掌声,夹杂着陆琳琅忍不住的抽泣声和赵衷远兴奋的口哨声。
晚宴设在临海的玻璃花房内,鲜花与美食环绕,灯光温柔。没有繁琐的流程,只有亲友围坐,笑语晏晏。赵龙华和邵音尔罕见地坐在了一处,虽然话不多,但气氛是多年未有的平和。赵衷远正拉着姐姐姐夫看他和裘婵娟在维也纳的照片。苏晋北全程紧握着邵初颜的手,为她布菜,俯耳低语,每一个细节都写满了珍视。
邵初颜的目光缓缓掠过在场的每一张面孔——父亲眉宇间的阴霾尽散,母亲眼底重现安宁,弟弟健康阳光,好友幸福相伴,忠诚的伙伴们脸上洋溢着祝福……她耗尽重生心力想要守护的一切,此刻都完好地、温暖地围绕着她。
而她身边,是她曾逃避、试探、最终与之携手穿越惊涛骇浪的爱人。
桌下,苏晋北的手指与她的紧紧交缠,那枚玉戒贴着她的皮肤,温润踏实。他侧过头,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对未来无限的憧憬:“颜颜,等处理完手头最后的项目,我们去看极光?或者去你在佛罗伦萨看中的那个小庄园住一段时间?只有我们两个。”
邵初颜莞尔,将头轻轻靠在他肩上,这个动作自然而依赖:“好。不过在那之前,先陪我去看看狼烟下一个季度的新品发布会?苏总可得给我镇场子。”
“荣幸之至,邵总。”他低笑,吻了吻她的发顶。
花房外,夜幕彻底降临,深邃的天幕上繁星点点,清晰得仿佛触手可及。星河无声流转,亘古不变,见证着人间又一段历尽劫波终成眷属的爱情,也默默期许着他们即将共同书写的、平静而辉煌的未来。
恩怨已清,家宅永安,挚爱在侧。邵初颜想,这一场向死而生的豪赌,她终究是赢回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