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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程推开卧室门，
室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灯，
昏黄的光线将林微的背影勾勒得单薄疏离。
他脚步顿了一下，才到林微身后，话在喉咙里滚了滚，
“今天的事……芊芊她，突然晕倒，情况比较紧急。”
林微没有回头，
顾景程心头莫名一紧，语气带着保证。
“微微，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
他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想要抱着她。
林微只是侧身避开，转过身，眸子里一片平静。
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的爱人，
心脏深处传来细微的刺痛，很快就被麻木覆盖。
她不再允许自己将这份痛楚表现出来，
因为毫无意义。
她跟他，就体面的到此为止吧。
上一世她已经尝够了怨恨，纠缠的滋味，
换来的不过是惨死街头。
这一世，是老天额外的赏赐，
她本该在那那个冰冷雨夜彻底消失的，
能重活一次，她已经很知足了。
至于爱情……她不再奢求了。
有些绝望，经历一世便足以刻骨铭心。
她累了，不想再把自己的喜怒哀乐，
身家性命，
系于一个永远无法将她放在首位的男人身上。
放过自己吧，也放过他。
林微轻声开口，
“嗯，我知道了。”
“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顾景程心里莫名慌乱。
他宁愿微微发脾气，跟他吵一架，
也好过这样将他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林微已经去了浴室。
门关上的声音砸在顾景程的心口上。
酸涩闷痛。
顾景程坐在沙发上，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他双手撑住沉重的头颅。
胸口闷得发慌。
为什么自从芊芊出现后，他和微微之间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那个会对他笑、会依赖他的微微，
收起了所有的情绪，
像一座他再也无法靠近的冰山。
芊芊，真的在破坏他跟林微的感情吗？
顾景程的眸子里翻涌着痛苦，
他不愿意相信，在13年前把生的希望让给自己，
在黑暗中一遍遍鼓励自己活下去的女孩，
心思不纯。
那是照进他黑暗时光的一束光，
是他想要用一生去偿还的恩情。
他怎么能够，用那么不堪的念头去揣测她？
他的脑海循环放映着以前发生的一切。
芊芊的无助。
微微泛着泪光的眸子。
两种画面交织撕扯，让他头痛欲裂。
-
浴室里，温热的水流从花洒倾泻而下，
氤氲的蒸汽很快弥漫了整个空间。
林微闭着眼，任由水流冲刷身体，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所谓”的感觉，包裹了她。
是的，无所谓了。
……所有这些，她都不再在乎了。
她没有勇气跟顾景程面对面的提离婚，
不是因为留恋，
她不想再给任何情绪拉扯的机会，
无论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等她安排好一切，离开江城后，
她会微信通知他。
离婚手续，也可以远程办理。
她知道这对于顾景程来说有点不尊重，
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这是她在经历了一次次被抛下后，
为自己和孩子筑起的保护壳。
林微伸手覆上小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