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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当然——”
墨璃心里泛起一丝甜意，池存勖的怀里总是有一股好闻的杜松子味，清冽又温柔，无论何时都会让她感到十分安心，似乎怎么闻都闻不够。
被宠爱的，总是会有恃无恐。
原来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墨璃一脸缱绻地窝在他的怀里，随后又忍不住抬头望向他：“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偏偏是我？”
“为什么不是你？”池存勖笑着蹭了蹭她毛茸茸的脑袋：“我们俩可是早就定了娃娃亲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墨璃可从来没有信过他口中所谓的娃娃亲，他这人行事作风一向有自己的一套准则，从来不被旁人设下的规则所束缚，但凡是他不想做的事，任何人都别想左右。怎么可能偏偏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如此信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古板思想。
“那你就不怕我长大以后是个丑八怪？要是那样的话，你肯定就不会天天追到学校里来堵我，要求我跟你履行婚约了吧？”墨璃一脸傲娇：“所以我合理怀疑——你肯定是看到长大以后的我，对我一见钟情了。”
“胡说——”池存勖忍不住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我可没有恋童癖。”
“嗯？”墨璃顿时坐直了身子，立马察觉有哪里不对：“什么意思？我们俩长大后第一次见面，难道不是我刚上高三的时候？”
那时候她顶多算是个未成年，怎么看都跟“儿童”两个字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吧。
池存勖微微眯了眯眼，望着眼前不断跳动的篝火，思绪骤然被拉扯回十年前。
他决定向她坦白：
“其实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是在十年前，那时候……你应该只有七八岁。”
说到这里，墨璃完全一脸懵，呆愣愣地看着他：“真的假的？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
“你当然不会有印象——”池存勖无奈地笑了笑：“我们俩第一次见面就遇到了一场大火，当时你被吓得不轻，没多久就晕了过去……”
听他这样一说，墨璃恍然大悟。
“——当时是你救了我？”
“——当时是你救了我。”
两个人不约而同，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
……
池存勖的眼睛顿时亮了亮：“你居然还记得我……”
墨璃内心的欣喜转变为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她怎么可能会不记得呢？十年前偶然在教堂里遇到那个少年时的场景，让幼小的她铭记了好久好久。
恢弘壮阔的哥特式建筑，庄严又肃穆。
她被钢琴声吸引而打开一扇祷告厅的门，里面却是宛如地狱般的景象。
浓烟弥漫，空气灼热到扭曲，张狂的火舌四处跳动，一点点吞噬着屋子里的一切。
而那个身姿英挺的少年就坐在蔓延着熊熊大火的祷告厅正中央，一脸沉静地弹着面前那架三角钢琴。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抬眼望向那个逆着光的小小身躯，沉寂得宛如浸了千年寒霜的幽深眼底在那一瞬间，重新照射进了光芒。
只此一眼，一眼万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