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咱们这位闵王爷啊,可不一般,把一个化外之地的漳州,治理的堪比京城,为人风雅高洁,开了家白岚书院,对外人称白岚先生的便是。”
那名阔少一脚踩在矮脚蹬上,一面唾沫横飞。
还真有不少熟客在旁围观,不住打听。
“一个偏远地方的偏王而已,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也就是在那闽南,换到了京城,飞檐上掉下块瓦片都能砸到个皇亲贵胄,不稀奇!”
“阁下此言差矣,咱们这位白岚先生,万岁皇爷微服私访便是为他,人家敢跟堂堂圣上,咱们的皇上陛下对面大吵大嚷!”
“吹吧你,这些隐秘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皇上微服出宫还要到您那里登个记不成。”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
“这位阁下,您请移步楼外,好好看看,咱们如梦姑娘啊,死心塌地,将这如梦楼啊,改成了如梦酒楼,便是为的以后白岚先生给赎出身来,退出红籍,姐妹们还能有口饭吃。以后这如梦姑娘,那是见一面,少一面喽……”
那人本就疑惑,今日这如梦楼为何如此冷清,一切歌舞表演具皆延后,上面几层均暗着灯,也只有这大堂中,还聚集着这批如梦楼的忠实拥趸。
他出外一看,不禁大惊失色:
“老天爷!原来是真的!”
大门口红绸盖住的匾额等待着今日的主角一同剪彩,白岚先生闵王爷朱栩和这如梦楼的如梦姑娘。
两旁摆满了庆贺用的鞭炮。
新人着红装,晶莹剔透的四轮马车稳稳停下,两人中间空了一个位置,好像还有第三个人乘坐一般。
珠儿给这两位东家准备的礼服被临时替换,四哥朱棣送来的贺礼他们不敢不穿,朱栩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更像是成亲。
两人走出来的一瞬间,小珠儿蹲在地上,正在整理散乱的鞭炮,起身来,打算吩咐宋应星,再遣人买些多宝格,安置那些摆件,王爷那些瓷器、玉石,都有生意兴隆的寓意。
珠儿一转头,见到两人携手而来,大红的长衫,花裙,这哪里是来做生意的,分明是来成亲的!
珠儿两行泪珠儿止不住落下。
“朱棣大哥!来得好早。”
“贤弟这么大的事,怎能不来讨杯喜酒。”
珠儿在角落里一听,哭的更加伤心了。
宋应星见珠儿姑娘突然哭了起来,一时间手足无措:“珠儿姑娘,我看你家先生和这如梦姑娘十分般配,可是喜极而泣?”
珠儿紧咬住唇:
“……是!”
朱栩二人面对面,注意力全在彼此身上,又有朱棣在旁相陪,几人聊的火热。
朱栩还在奇怪,小珠儿对此事最为上心,这么关键的时刻,她跑哪里去了?来祝贺的达官显贵络绎不绝,都想一睹这漳州城中权势熏天的白岚先生是怎样的人物。
柳如梦看出朱栩的疑惑,掩面微笑不语,将外层的红披风揭下,走到珠儿面前,亲手给她系上,带到朱栩面前。
“如梦楼虽然一应餐饮体系俱全,如梦却全无经营之才,还要仰仗珠儿姑娘,这剪彩的重要位置,自然是要留给妹妹的。”
朱栩连忙接过柳如梦递过来的手帕,皱眉给她擦拭,圆圆的小脸,嘟着小嘴。
“小猪猪……”
珠儿梨花带雨,双颊烧红,喜极而泣。
“鞭炮一响,宾客盈门!”
宋应星趁机点燃礼炮,噼啪之声不绝于耳。升空的礼炮,珠儿雀跃不已。
柳如梦依偎在朱栩怀中,看着幕布缓缓落下,如梦楼的招牌辞旧迎新,变成了白岚先生亲笔题写的“如梦酒楼”。
虽然还远入不了她的法眼,苍劲有力,观之血气喷涌,纵横商场,倒是很有安全感。
随着烟雾散去,朱栩折扇空扇,柳如梦轻咳两下,一并散去的还有满场的宾客。
“喂喂!你们去哪里,开业大酬宾,打半折啊!”
珠儿追上去,扯住一人,大喊道。
“天一楼有御厨坐镇,东宫太子府的后台,财大气粗,今日全免单!”
珠儿与宋应星两人不断恳求,仍旧没有拉到一位顾客。
朱栩折扇轻摇:
“珠儿莫恼……”
“山人自有妙计!”
柳如梦掩面道。
朱栩微笑不语,除柳如梦外,几人相视苦笑。
“如梦姑娘!”
那名说书的阔少带着几名如梦楼的忠实拥趸,走出楼外。
“几位……”
柳如梦轻声道。
朱栩几人期待的看着这几位,眼中放光。
“如梦姑娘,不必担忧,我们来捧你的场,虽然平日里你可能不见的正眼看过我们,我们可是对如梦姑娘的才华仰慕的紧呢!”
柳如梦赶忙翩翩下拜,微微一福:
“几位说哪里话……”
“哪个敢在如梦楼用餐,便是同太子府过不去!吃饭是小,仕途是大,几位慎重!”
“什么人!”
朱棣大喝一声,一道黑影消失在巷子口。
阔少几人相互看看,冲柳如梦一抱拳:
“如梦姑娘,那天一楼是太子府的东家,我看您还是去拜拜山的好,毕竟京城的酒楼生意,可不是挂个招牌就能做的,没点背景可是不行。纵使我们冒死捧您,也是杯水车薪……”
那名阔少头垂的快要看不到脸了。
见到他这幅无地自容的样子,朱栩哪里还肯勉强,一抱拳:
“几位已经很捧我们如梦酒楼的场了,该解决的问题我们会解决,我不信他太子府能只手遮天,文人士大夫他能恐吓的了,我不信他敢要挟这满城的老百姓!”
阔少几人深深还了一礼,灰头搭脑离开了。
“他们倒蛮讲义气的。”
珠儿道。
朱棣摇摇头:
“看来如梦姑娘往日的拥趸是指望不上了,我们要实打实干起来了!”
“如此说来,四哥有法子将这太子府一军!”
朱栩折扇往手掌拍去。
“暂无。”
朱栩笑容凝结,拍到手上却无声。
“太子府...难道是那朱允文?我早说他有问题吧。”
宋应星恨恨道。
“此事怕是不简单了。”
朱栩凝神思索。
“怎么样,山人先生,可有妙计?”
柳如梦见他睁开眼来,顽皮问道,不知为何,今日便是伤心不起来。
朱栩一拍折扇:“民以食为天,那便从老百姓入手!”
“东家…这话您说过一遍了……”
宋应星焦急想知道。
“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