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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衣着贵气的孩子们站在桌前画画。
天气转凉，风吹得冷飕飕的，不少小姑娘们都罩了件披风。
披风的衣角在风里轻轻摇晃，还有几分诗意。
邵夫子也穿上了披风，在学生们中间巡视着。
今日在室外上课，依旧是画画。
不过这次不是看见什么画什么，而是有主题——月饼。
邵夫子很喜欢看学生的画，可以从画窥见他们的内心。
每个人画出来的风格都不一，比如九公主在纸上画了一个大月饼，画得极其细致。
饼上有花鸟图案，繁复精致，每一条线都被勾勒得恰到好处。
吕君涵画的月饼不大，两个小月饼被装在一个玉盘里。
玉盘上还雕刻了月夜有关的诗文。
一轮圆月高悬，清辉洒在玉盘上，显得极为雅致。
皇太孙画的月饼就更小了，小到在图上只能看见一个个圆圈。
但是他画了很多个月饼，装在很多个盘子里。
月饼被放置在高台上。
台下是站得有序的文武百官，恭敬地伸手接下御赐的月饼。
邵夫子在一个个学生身边走走停停，偶尔会指点学生哪处要轻要重。
走着走着，邵夫子看见站在最后的云璇。
脚步顿了下。
他怀疑自己指点不了云璇的画，因为她的画实在是……独具一格！
上次，他们画高山流水。
大家都能画出巍峨磅礴、高耸入云的山峰和曲折的流水。
可云璇画的山是平的，山上画了一个套一个的圆圈，和旁边的河流一样平坦。
邵夫子问云璇高山怎么能是平的？
云璇：“我爹说，鸟飞在天上的时候看地下，再高的山也是平平的呀。”
邵夫子：“画是给人看的，和鸟怎么看有何干系？”
云璇：“那人要是飞上天，看到的不就和鸟一样吗？夫子也没说不能从天上的角度画呀。”
邵夫子：……
上上次，他们画房屋。
其他学生画的都是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云璇只画了一间屋子，画得很详细很大。
里面的桌椅布置都画出来了，还画得很立体。
就跟人真的走进屋子里似的。
邵夫子认为，这画得太写实了，反而失去了意趣和美感。
云璇则认为：“夫子不是说讲究真善美吗？我画得真才美，难道假的比真的好？”
邵夫子：……
还有上上上次……
邵夫子已经不想提了，但眼下他还是要履行职责，脚步沉重地往云璇那边迈去。
他在内心对自己说，没事没事，就算这次她画成方的月饼也不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