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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脚下的夜。
不见星斗。
猎猎孤风如刃。
一道道刮在肃冥的皮肤上。
修长的脖颈渗出血迹。
伤口处，剑光微闪。
剑再往前伸半寸，肃冥便必死无疑。
“你，你怎会……”
肃冥没有躲。
他躲不掉。
是他亲手将她推入幽谷。
可她明明中了毒失了功力，怎么会完好无损地从幽谷中回来？
难道就是因为她没死，魔主的元神才无法被祭出？
云夙移转剑锋至肃冥的肩，一挑又是一朵血花：
“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肃冥惊诧的眼神渐渐平复：
“无人。”
“那你与我曾有怨？”
“不曾。”
“你与我父族母族有怨？”
“无怨。”
“无怨无恨，你要费尽心机潜藏在我身边杀我？”
云夙稍稍用力，剑尖刺入肃冥左肩。
“看来还是个不得了的秘密，让你死也不肯说原因。”
肃冥眼里闪过一丝痛意，脸上却笑了：
“是我演得太好，连自己差点都分不清。”
云夙在寒夜里呼出一口白烟：
“不是你演的太好，是我还不懂人心。”
肃冥逆着剑往前走了半步。
皱着眉，将剑往身体里又深刺了半分。
殷红的血迹顺着剑锋滴下。
“我知你恨意难消要杀我。
可你如今未死，往后许是还有人欲加害于你。”
云夙眼中似出现一丝担忧，柔光散开。
在凄凄月色中悲悯地看他。
肃冥心中一紧。
若非她的剑还刺在他身上，他恍惚以为回到从前。
她对自己又气又笑又心疼，一次次地在自己设计的危险中保护自己。
她声音也软了下来：
“徒儿，可是有人逼你？你告诉我真相，我可护你周全。”
可下一刻，肃冥感到长剑抽离。
呲——！
剑身狠狠地扎入心口，分毫不差。
刺骨的寒意几乎麻痹了心口。
肃冥震惊地看着面前顷刻变脸的人。
“哈，你不会以为我傻到会对你心软吧？”
云夙一剑贯穿了他的命脉，面色如霜。
眼里哪还有方才半分柔光。
声如灼铁，一字一字烙在他心上。
“你说与不说，我都必杀你。”
有仇必报。
叛者不信。
洋洋洒洒的大雪忽然呜咽地盖下。
肃冥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