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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邵凯正忙得满头大汗，闻言回头应了一声。
李文博掐了烟，这才迈步走了过来，脸上堆着笑：“哟，招娣，跟哥哥做起生意来了？真能干。”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花花绿绿的大白兔奶糖，递向招娣，“来，爸爸奖励你的。”
招娣看了看那颗糖，又抬头看了看后面走过来的妈妈，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没有接。
“这冰棒是你们自己做的？”李文博的手在半空停了一下，也不觉得尴尬，顺势收了回来，饶有兴致地问。
“是啊。”叶邵凯仰着头，带着几分得意回答。
“你妈妈教你们的？她最近……是不是在琢磨什么新买卖？”李文博的语气很随意，像是在闲聊家常，眼睛却一直盯着招娣。
沈秀兰已经走到了跟前，她把水碗递给叶邵凯，自然而然地站在了招娣和李文博之间，挡住了他的视线。
“天热，让孩子们挣点零花钱，买文具用。”沈秀兰的语气很平淡，她接过招娣手里的活，对孩子们说，“快中午了，剩下的咱们不卖了，收摊回家吃饭。”
她蹲下身，开始收拾东西，动作麻利，没有再看李文博一眼，也没给他继续问话的机会。
李文博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又看了看已经被她护在身后的招娣，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
他站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车上，发动汽车，扬长而去。
看着伏尔加消失在胡同尽头，沈秀兰才缓缓站起身。
下午，王桂兰提着一篮子自家种的黄瓜和西红柿来看外孙女。
一进院子，就看到三个孩子围在桌边，一脸严肃地数着一堆毛票。
“哟，这是发财了？”王桂兰笑着放下篮子。
“姥姥！”招娣脆生生地喊了一声，扑了过去。
王桂兰抱起外孙女，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又挨个摸了摸叶邵凯和叶铭的头。
晚饭后，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打闹，沈秀兰和王桂兰坐在屋檐下的小板凳上，摘着豆角。
“今天李文博来了。”沈秀兰手上的动作没停，平静地陈述着。
王桂兰瞥了她一眼，手上摘豆角的动作依旧不疾不徐。
“他又想做什么妖？”
“没什么，就是看着孩子们卖冰棒，过来问了几句。”
沈秀兰将摘好的豆角放进盆里，“他想从孩子嘴里套话。”
王桂兰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女儿沉静的侧脸。
她这个女儿，自从离了婚，像是脱了一层皮，也像是换了个人。
从前的急躁和心气高傲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稳当。
“那种人，就是饿狼闻着了肉腥味，总想上来撕一口。”
王桂兰把一根豆角掰成两段，发出清脆的响声，“你防着他就对了。别跟他吵，也别跟他闹，没用。你就守好你这扇门，护好你的娃。他爱怎么看怎么看，只要捞不着好处，看久了，自然就走了。”
“嗯，我知道。”沈秀兰点点头。
“你现在带着三个孩子，不容易。”王桂兰叹了口气，语气又软了下来，“叶昭那个人，看着冷，心是热的。过日子，就是一个锅里吃饭，有事得一起扛，别什么都自己硬撑着。”
沈秀兰沉默了一会儿，月光洒在院子里，给青石板镀上一层银辉。
她看着不远处正在教团子认字的招娣，和假装不在意却偷偷竖着耳朵听的叶邵凯，心里某个地方，被一种踏实的暖意填满了。
“妈，我知道的。”她轻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