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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秀兰展开手帕，露出别在上面的丝绒样品：“想找这种新工艺化纤丝绒，要藏蓝色的。”
顾云菲接过手帕，走到光线好的地方仔细看料子。
她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对着样品纹理照了照，又用手指捻了捻边缘。
“广州那边的新货？”顾云菲抬头看沈秀兰，“这料子我们库里有，但价格比普通化纤丝绒贵三成。”
“先看看货？”沈秀兰不动声色。
顾云菲挑眉，转身从货架底层拖出个大布包。
解开捆绳，整匹藏蓝色丝绒展现在眼前。沈秀兰伸手摸去，手感比秀竹寄来的样品还要细腻。
“多少钱一米？”
“批发价十二块五，满一百米送五米。”顾云菲报数干脆，“要是量再大，还能谈。”
沈秀兰从棉袄内袋掏出个小本子：“我先要两百米，年后可能还要补货。”
顾云菲打量她一眼：“做服装生意？”
“打算试试。”沈秀兰翻到本子某一页，“还要配些衬里布，这是尺寸和数量。”
顾云菲接过本子细看，忽然笑了：“您这单子列得比老采购还专业。刚才失礼了，怎么称呼？”
“姓沈，沈秀兰。”
两人就在堆满布料的柜台前聊起来。顾云菲听说沈秀兰开火锅店，现在想涉足服装，眼睛亮了起来。
“跨界好！现在南方都兴这个，叫啥...多元化经营。”
顾云菲热情地搬来两把折叠凳，“我早想找餐饮界的合作，你们店里人来人往，正是展示服装的好地方。”
沈秀兰被这话点拨，想了想：“倒是可以在店里辟个角落挂样衣。”
“我给您最优惠价！”顾云菲一拍大腿，“只要您在我这儿拿货，质量绝对保证，要是卖不掉，只要不脏不破，三个月内都能退换。”
谈得正投机，邮递员送来个包裹。沈秀兰拆开，是秀竹从广州寄来的港台时尚杂志。
彩色封面上的模特穿着丝绒长裙，配着夸张的金色项链。
顾云菲凑过来看：“哎哟，这可是最新港版《时尚》！难弄得很呐。”
沈秀兰翻看内页，注意到模特们的搭配方式：丝绒配皮革，丝绸配牛仔。
她指着其中一页：“您看，这思路可以借鉴，咱们不一定全盘照搬，但可以试试混搭。”
顾云菲连连点头：“是这个理儿！我这儿刚进了批牛仔料，搭丝绒正合适。”
两人越聊越投缘，从面料谈到款式，从南方流行谈到北方市场。
顾云菲佩服沈秀兰的魄力，当场让伙计把两百米丝绒布料打包好。
“沈妹子，我看你是干实事的人。”顾云菲亲自写提货单，“往后要什么料子直接打电话来，我让人送上门。”
沈秀兰付了定金，约定年后取货。临走时，顾云菲又往她包里塞了几本过期的港版杂志：“拿去参考，兴许能用上。”
回到火锅店已是下午。沈秀兰把杂志摊在桌上研究，王春梅和赵大娘都围过来看稀奇。
彩页上的时装让她们啧啧称奇。
“这裙子开衩这么高，咋穿出门？”赵大娘摇头。
“领口也太低了。”王春梅捂嘴笑。
沈秀兰却盯着模特身上的混搭装扮，手指轻点页面：“你们看，丝绒上衣配牛仔裤，既时髦又不夸张，咱们可以试试这种款式。”
她找来纸笔，对照杂志上的图样勾画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