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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你在红岩星域独自呆了五年！？”因为太过惊讶，谭清歌的嗓音尖利得破音。
叶之暧正在聚精会神的看谭恩民子爵留给她的纸质资料，内心翻江倒海，一边敷衍的嗯了一声。
“小暧你太苦了。”谭清歌给她放下一盘糕点，“如果祖母她们知道肯定会心疼死。”
“不用告诉她们。”她扫了眼桌上的吃食，“有营养液吗？你让人送点过来，我可能会看一夜。你先去休息，陪着我耗也没意思。”
事实上，在飞船独自生活的几年，她大部分时间都在依靠营养液维持生活，现在味觉退化太大，她只是害怕吃那些东西吐出来。
“好。”谭清歌心口一疼，捂嘴离开了书房。
叶之暧轻叹一声，继续看资料。
越是研究谭恩民子爵留下的实验数据，叶之暧越是心惊肉跳，如果这些数据不是她亲自拿到手的，她永远都不会想到外祖父做研究会如此激进。
在某种程度上，几乎可以说的上是成功了。
基因是她一直以来的课题，去海湾星时，谭恩民子爵就将这个世纪课（难）题交给了她。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有些人注定需要从零学起，他们一辈子都在追随先辈的脚步，享受先进技术知识带来的一切，但资质愚钝得连基本理论都理解不了。但你不是，我知道你对自己的人生有其他规划，所以我只要求你这辈子研究一样东西，就是基因。海湾星是全星际范围内基因序列最丰富的的一颗星球，天然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平台。我要你将各类物种研究透彻，在基因研究上有所建树，为接下来基因进化液的研究做准备。”
如今，她归来，他已不在。
只留下了这一地的资料数据，融合了他二十来年的心血结晶。
“忠叔。”她揉了揉发酸的眼，突然道。
门外缓缓走进一人，他头发花白，苍老的不成样子：“少主。”
“您怎么会...老的这么快？”叶之暧快走几步，将他扶到沙发上坐下。
“年纪大了睡眠就浅，我听到书房有动静，就想着来看看，没想到...”他眼角湿润，声色哽咽，“家主要是知道你还活着，肯定会很开心的。”
“能告诉我，外祖父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给作死的吗？”和预想中不同，她此时此刻竟然异常冷静。
谭忠叹了口气：“你都知道了。”
“他竟然拿自己身体做实验，您怎么不...”拦住他....
她突然转过头，没再开口，她知道谭忠其实无论如何都拦不住外祖父的。
“是忠叔没尽到责任。”谭忠抹着泪，“基因进化的项目开启得很早，是你来谭家那年正式启动的。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做出什么成绩...后来基因进化液的研究进入了瓶颈，仁所的人做不下去了，纷纷说要退出项目。家主很理解他们，没有年轻人愿意把二三十年的青春都耗在一个不会做出结果的项目上，最后家主决定拿自己做实验..等我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叶之暧捏紧了拳：“他这么着急是不是...因为我？”
“那几年你刚好在海湾星，家主就想在你回来之前能有个初步的结果好交给你。他总是很信任你的能力..你知道的。”谭忠眸光陷入追忆，“哪曾想你竟还会遇到那种事啊？还差点困在海湾星回不来...怒急攻心之下，家主的身体开始有了衰败的迹象，不过家主一直隐藏的很好，谁都没察觉到。”
“还是有一次负责清洗衣物的侍女偷偷告诉我，老是在家主的贴身衣物里发现血迹。我才发现不对的..在我的求问之下，家主跟我坦白了所有的事。但当时他还是很乐观的，他说按情况，再活五十年肯定没问题。”
“我的身体，真有那么大毛病？”叶之暧闭了闭眼。
兜兜转转一切还是因为她？
“有件事你一直不知道，其实当初你一意孤行去红岩，家主实际上是松了一口气的。”谭忠看着她，昏暗的眸子里有些浑浊，感觉像是看不清人似的，“希望你去绿星，是不想浪费你的天赋，想让你走一条更轻松的道路。但你去红岩，在强力的刺.激下，你的体质有升级的可能，那你的寿命很可能会更长一些。
你的身体一直都是家主在负责调理。尤其是你十二岁成A之后，精神力发展过快，身体远远无法承受这些负重，如果一直让精神力和体质处于这种差距很大的情况，你可能活过三十岁都很难。”
叶之暧瞪大了眼。
她看过的那些“书”里，绝大部分的她都没活过三十岁。
她的身体里，就像一直存放着一台高频率跳动的“心脏”，当有一天，心脏再也承受不了，她就会直接死去。
“这些资料——”谭忠指着那些纸张，“你好好研究，当时家主满心期待你能从红岩回来，他认为这世间能做成这件事的只有你。”
叶之暧沉默。
过了很久很久，谭忠以为她不会再开口时，却听到她用一种很轻的语气问：“忠叔，外祖父是不是因为听说我死了，撑不住才...”
谭忠苍老的脸上满是泪水，拍了拍她的肩，没有说话。
“我..我不孝啊..”叶之暧抱头痛哭。
“不要这样想。”谭忠慢慢站起来，脚步踉跄的朝门外走去，“不管你回不回来，家主始终都要去的，谁也拦不住。你不在的这几年，他都在死命研究，好像弄出了些不得了的东西，我也不懂。但如果可以，你和清歌将谭家撑起来，我相信家主在天之灵也会安息的。”
“忠叔？”她有些不安，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在诀别？
“我老了，累了，做不动了。”他颤巍巍的鞠了一躬，“少主，家主能看到你平安归来，不知道该有多高兴。你不要忧思过度，拖累了身子。”
叶之暧咬紧牙关：“忠叔...”
谭忠挥了挥手，面带微笑：“忠叔想休息了，养老的地方我都找好了，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寻我。我这一年一直舍不得走，就是害怕夫人想不开，现在看你回来，我也就彻底放下心了。”
叶之暧闭了闭眼，她背过身，泪水从眼角滑落：“十三，替我好好安置忠叔。”
“是。”十三出现。
叶之暧负手而立：“忠叔，你放心，你的位置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清歌。但求您让我安安心，外祖父已经走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ps：外祖父死的原因就是这样哈，他真的为小暧付出了太多。16章的蝴蝶翅膀，就是通过的基因进化项目。（没哭吧你们，知道没真死的嘛~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外祖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