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不长东

第20章 浑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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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家小儿十岁有三,和几个姐儿玩不到一处,自在另一边习射,场上靶子都快给他折遍了。

好言劝得三四回,几个小丫头没半点眼力劲儿个个撒娇不肯走,小儿无赖是常事,且磨着吧。

那头姜素娘犹犹豫豫也是常理,她女儿自来了京中就没个相熟玩伴,难得找到俩投缘的,且这两还是谢府门框里长出来的。

让郑瑛完全不能理解的是:今日谢老夫人处处哄着俩小儿干什么,尤其其中一个是外人,总不能真请了个菩萨回来供着吧。

心里头正是焦躁渐起,张太夫人遣了个女使下来,笑呵呵道:“既是玩的尽兴,叫那走了的没口福,留下的,不妨就在此处用个晚膳。

咱们搭个炉灶,捡个锅子,随意用些,特来问问各家娘子,近日有个什么喜好忌口,只管交代,这就去备着。”

郑瑛就等人催,笑道:“日头还红着,老太太说要留膳,谁不知道这是别院吃喝不便的,盘桓午膳已是咱们福气了,哪还敢等着晚上再嚼月亮呢。”

主家话说到这份上,姜素娘颇不好意思,强行将陶姝抱起,哄着道:“咱们实是要回去了。”

她也不能说请两个云儿上门作客,毕竟那是范家屋里,只能劝道:“等爹爹回了自个儿家,再请两个云姐姐与你玩好不好。”

崔婉笑道:“娘子无事,只管带着往谢府来,云儿还没入学,我且巴不得素日里多个姐儿与她玩呢。”

陶姝却是听停云说的要回山上观子,在姜素娘怀里挣扎哭闹,指着停云道:“去不得了,去不得了,我要那个云姐姐,不要这个云姐姐。”

郑瑛听着都觉得尴尬,哪有当着人面厚此薄彼还薄亲生姐儿的,纤云自个儿跺脚道:“你不要我,我还不要你呢。”

谢老夫人和崔婉居然只顾得掩嘴笑,领着小儿回了坐台处又饮了些茶水。

张太夫人道是“既大家都不留了,那她也跟着回的好”,这才三方各自作别。

张谢两家都在城南方向,念着老夫人年迈体弱,闹腾一整日需要歇着,就两位老祖母共乘。

前头一辆车里放下软塌,人躺的宽敞,刘嫲嫲是寸步不离的,也跟在里头。

后头小儿由崔婉和张家大娘子带着,并两三个贴身女使在车上伺候茶水。

天边霞色如火,停云掀帘要看,又记起早上崔婉教诲,犹豫片刻,丢手作罢。

山上落霞的时候,红透半边天,她何时想看,便往何地坐着看,躺着看,怎样看都得,不计较这一时半会。

暮色渐临时,快到张家府邸,这一路上没听见张太夫人唠叨,谢老夫人有些不习惯,调笑道:“这是真累着,都快成哑巴了。”

刘嫲嫲抢着笑道:“老夫人这话可是冤枉咱们老太太,分明是您家那小菩萨玩儿的意头高,咱们老祖宗开怀,叫好叫的嗓子都伤了去。

最难还是婆子我,要请您下回再带着来,又怕老祖宗再可着劲儿的喊,若不叫你带着来,我成恶人了,拦着老祖宗乐呢。”

两人齐齐笑了一阵,再看向张太夫人,并不见她跟着笑,只将条杂花球路纹的老银绮被松松盖在膝上,念叨道:

“由着去,留不得。”面容颇为伤神。

谢老夫人蹙眉,嘴角却弯弯道:“什么留不得?”

“万事留不得。”张太夫人回正身子,这才瞧与谢老夫人道:“早知道,我也就不费这场事了。”

“哟,是我带的人没个心肠。”谢老夫人还有心婉转,不想与老友争执,笑道:

“我这一回去,就让宅子里吃糠咽菜,牙缝里抠,也抠出套好的来赔给你,免得你白费一场事,心疼这一路。”

张太夫人一双老眼盯她许久,嗤笑一声转了面去,刘嫲嫲转身从格子里取了茶碗斟水递与两人,余光打量神色,再没多劝。

不多时马车停下,边上女使撩开帘子,将老太太迎进那个风风光光府门。

后头崔婉带着两个睡意朦胧的姐儿上了自家马车,车夫一声吆喝,一行人又匆匆往谢府赶。

谢老夫人跟着闭目养神,黑暗里赫然觉得,自个儿与老友,眼白都开始浑浊了。

等确切回到之时,两个小儿跑闹整日,俱是困乏,停云更是觉的上下眼皮子打架,半点分不开。

往日在观子里,喝一瓢水就躺着了,这里女使却劝着说“空腹伤身”,半劝半强迫将她放在了椅子上,呈了粥米点心。

好在是谢老夫人没让纤云和崔婉一道儿在这吃,由得女使陪着停云在里屋小桌案上坐着,迷糊拿了勺子往嘴里送。

吃着饭,门外好像有谁在与谢老夫人争执,说的是“朝堂上的事,母亲如何得知。”

谢老夫人言辞不似平日硬朗,大抵也是困的,停云想,她听见谢老夫人语气竟有点像师傅,又空又淡,说:

“中书家里请了安乐公,安乐公一直视太子为得意门生,那中书此举,放在外人眼里,分明有意投诚太子。

可白日在张家,听郑娘子口气,更像是今上的。

我看,他是想两不得罪,怕是到头来,两处都要得罪。

更恐他是替皇帝办差,着意将安乐公拘禁在他家,到底是文人,走不出去,连不得朋接不得党,还能有个什么劲儿?

你若知道实情,跟着就罢了,人在朝堂,身不由己,你若是个不知的,何苦蹚浑水。”

沉默一阵,还是谢老夫人声音:“我何曾指点你朝事来,不过是让你早日把几个哥儿叫回来。

怎么而今谢府倒请不得老师,非要去旁处才能求学?”

安乐公,安乐公,总在谁嘴里听过这人,可实在困的厉害,隔着一道门廊也听不真切。

外头还在争执什么,停云嘟囔着要睡,女使见碗里空了大半,笑笑端了茶汤叫她草草漱过口,转而领着人往寝房处去。

行至外头,谢简瞥了一眼女使拉着的人,小儿七八样子,穿黄戴翠,与纤云有不分伯仲之感。

女使俯身施礼,停云仍是惯常施了道家礼数,转而呢喃要睡,都没曾留神谢简是谁。

来日醒来,又陪着纤云玩闹,重复数日,谢府宅子里再也找不出新鲜花样了。

她终于发现谢府和山上观子有哪些不同。

山上每天都是新的,今天有鸟,明天有虫,后天蛇来未可知。

那些树也是新的,春天冒芽,秋天结果,冬天就只剩个树杈子了。

谢府里头,那一树石榴果年年岁岁,晴风阴雨,都是一个模子。

初看还觉新鲜,这不到十日工夫,她也能一眼看出是假的了。

只幼龄不谙世事,停云还以为自个儿在谢府住的太久该回去了,恰观照道人递了书信来,说是明日便来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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