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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计数板，这个八千的数值就是我手里目前可以买卖的所有卤制品总斤数。”
秦恭的鸭厂主要还是以产蛋为主，一批出栏的肉鸭能有一万斤就很不错了。
拔了毛，处理了内脏等，卤鸭就剩八千余斤。
除去她给客栈只留，以及今日试吃会所用，林宝初挑了个整数。
八千斤！
林宝初又拿起一张纸，纸上已经印刷了品类、数量、地址、自运或包送，以及是否冰存等选项。
“这是我们的货单，各位掌柜可以一边享用，一边考虑是否购买。”
“如需购买，请填单。”
林宝初指着计数板，“每有一位掌柜下单，我们就会同步更新剩余货存量。”
她这个主意是借鉴现代的带货直播。
让掌柜们自主下单，想买什么买什么，想买多少买多少。
货存量就在桌上，时刻提醒各位掌柜。
“这个做买卖的方式新鲜嘿。”
掌柜们被这种新鲜的做生意方式吸引过去，“这方法好啊，公开买卖，咱们就不用抢，也无需玩什么心眼子了。”
这话虽然糙，但大伙都是做生意的。
无商不奸在所难免。
但今儿就不用玩心眼子，可以一边享受，一边做生意，挺好的。
“我去看看那甜辣鸭脖多少钱。”一掌柜拿着货单跑开。
旗筒里，也有价格标签的旗子。
掌柜们陆续下单，场面登时火爆异常。
朱中举负责收集货单，算盘都要划出火星子了。
计数板上的数字降得很快，没一会儿就来到三千了。
池朔眼看着存货越来越少，他有点急了。
“林姑娘，这东西能运到肃朝不？会不会坏啊？”
“你选择用冰保存的话，大概可以到吧，不过用冰的话，得另外付冰块的钱。”
林宝初跟段家买了些冰，平时多用于保存海鲜，还有供客栈和饮品店使用。
鸭脖的话，附近两州三县的掌柜无需冰送，稍远一点就需要用冰了。
刚才她简单扫了眼提交过来的货单，下单的地址也都不算太远，需要冰送还是劝退了些商家。
“区区几块冰而已，本公子根本不放在眼里。”
池朔财大气粗，大手一伸摁住桌上的纸张，不让其他掌柜再拿。
“剩下的本公子都要了！”
他回头对朱中举道：“小朱，麻烦你帮我填单，这个上面的数直接给我清零！”
“哎、你怎么能这样呢……”
其他拿着货单还没想好怎么填的掌柜，对于池朔的行为，颇有意见。
池朔以身挡在桌子前，双手叉腰，抬着下巴问说话的掌柜，“你有意见？”
“林姑娘都说了，任何人都可以下单，手快者得，谁让你刚才这么磨叽不早点下单，现在它售罄了！”
池朔一副像是做了什么十分了不得的事情一样，得意极了。
林宝初见状，站出来控场，“各位，今日的货已全部卖完，感谢各位掌柜的支持。”
她伸手跟朱中举要货单，“接下来就请各位慢慢享受，我先去厂里吩咐装货，明日便给各位掌柜陆续发货。”
语毕，林宝初便离场下楼了。
试吃会各位掌柜想吃到什么时候就吃到什么时候，吃到晚上也没事儿。
至于货款，发货时还会找下单的掌柜们清点签收，到时一并付款。
林宝初拿着货单到厂子，厂里已经准备好了坛子。
卤鸭用坛子装，尽量装满排出空气，再以黄泥封口，延长货品的保存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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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椒油就用竹筒装。
-
翌日。
林宝初早早到厂，指挥发货。
张强才把一批货运走，一阵温暖的大风就忽然平地刮起，紧接着便听连绵不断的闷雷声。
“变暖了？”
街上的人遥目相望，看不懂这个天儿。
林宝初手里拿着册子在登记，她身边还围了几个掌柜。
这些掌柜有的是来看货的，有的是来交款，顺便催她早点发货。
几人都被头顶突然响起的闷雷声吸引，抬头望天。
“林姑娘，县衙之前不是有个晴雨表吗？怎么这次来不见了。”
“这个说来话长。”林宝初微微一笑，不作回答，“日后有机会再同各位掌柜解释吧。”
“那林姑娘你现在看看，这雷声可是有雨？”
说话的掌柜马车就在厂子外头，一会儿也要启程回去。
他的货才送出去，倒是不怕淋湿，就怕下雨浇了路不好走，耽误时间。
林宝初象征性抬头看了看天。
说实话，她读出来的天气，就是一个普通的阴天。
要有误差的话，顶多会有一阵风里夹带来的毛毛雨，而且是雨滴没落地就能吹干的程度。
“不像有雨。”林宝初老实回答。
要是县衙的晴雨表还在，她挂出来的天气也是这个答案。
林宝初的答案，在这个午后，被打脸了。
上午应付了一群发货的、催发货的掌柜，林宝初头都大了。
她没力气回新房午憩，就直接回县衙了。
刚进屋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时，屋顶瓦片爆裂的声音惊醒了她。
“砰砰砰——”
“吧嗒吧嗒——”
“啪——！”
一片瓦从屋顶掉下来，在林宝初面前摔成了八瓣儿。
她怔怔地看着那碎掉的瓦，脑子一片空白。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耳边又响起一阵密集的‘咚咚咚’声儿。
下一秒，打开的两扇窗叶，就有一扇被砸掉了。
再看从窗子溅进来的东西，林宝初才反应过来，下冰雹了！
冰雹！
完了！
庄稼！
林宝初第一反应就是田里即将成熟的稻子，这要是被冰雹砸了，损失不知会多少。
她匆忙穿鞋跑出屋子，门外小院子的地上随处可见拳头大小的白色冰球，以及被打落碎掉的瓦片。
大街上极其混乱，到处都是慌不择路找地方躲冰雹的百姓。
还有不舍得自己的家伙计儿，试图抱着锅跑的美食街摊主们。
一颗颗如鸡蛋、如拳头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来得极快、极狠，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霎那间，席卷整座丰耕县城。
林宝初被吓到了。
风雨还没来，冰雹就先来了，而且是生砸！
一颗就把一个摊主的锅给砸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