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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翠芬笑着说道。
她伸手把锅里最大的一只鸡腿夹起来，轻轻放进他碗里。
那鸡腿金黄焦香，热气腾腾地卧在米饭上，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这个家，好久没有这么温馨的时刻了。
从前的日子里，每当晚饭时间，屋子里不是传来争吵声，就是摔东西的动静。
以前陆建国和杨娟花在家的时候，整天不是为了一点小事吵得脸红脖子粗，
那时候，孩子们战战兢兢地扒着饭，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而沈翠芬只能默默低着头，一边劝架一边往锅里多加点水。
沈翠芬信这些，有次实在熬不住家里这种压抑的气氛，偷偷找了个算命的婆婆来看。
她给了沈翠芬几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弯弯曲曲的古怪文字。
“你家招了邪气，有脏东西作怪。”
老婆婆眯着眼睛说。
“晚上把它压在床垫底下睡觉，就能消灾避祸。”
那时候，沈翠芬还花了整整两毛钱呢！
那是她省下好几天的菜钱才凑出来的。
可回家之后，家里还是乱七八糟，天天不得安生。
陆建国依旧酗酒耍横。
杨娟花照样哭天抢地，骂个不停。
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
床单被褥都能撕成布条扔出门外。
每次想起来，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可现在想想，人家说得一点都没错。
家里的确有邪祟，有脏东西。
那就是陆建国和杨娟花！
他们才是那个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的根源。
如今他们走了，家里反倒清净了。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说说笑笑，气氛轻松又自然。
妹妹讲起学校里哪个同学偷偷给老师写情书，逗得大家前仰后合。
弟弟炫耀自己今天跑步赢了班长，小脸涨得通红。
突然，沈翠芬发现沈富华有点不对劲。
这孩子平常只要见到肉啊、蛋啊，眼睛都放光，像饿狼一样扑上去，
筷子快得几乎看不见影子，转眼盘子里就没剩几块了。
可今天，她夹给他的那只鸡腿，孤零零地躺在碗里，连皮都没撕开一点。
沈翠芬心头猛地一沉。
“富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下，其他人也察觉到了。
桌边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沈富华。
只见他脸色发白，额角隐隐渗出汗珠，嘴唇紧抿着。
他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了几下，才小声说：“没……没事，妈。”
沈翠芬脸色立刻变了。
她“啪”地一声放下筷子，碗里的汤汁溅出来几滴也没顾得上擦。
急忙向前倾身，伸手就要去摸他的额头。
“富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别怕，跟妈说实话，我不打你。”
“你告诉我，是不是今天从树上摔下来了？”
沈富华看着妈妈脸上担忧的神情，小嘴一瘪，眼眶瞬间通红。
“妈！我肚子好疼啊！真的好疼！”
他一边抽泣，一边紧紧捂住腹部，身子蜷缩成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