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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开花第三日,靠山屯的晨雾比往日更浓,像团化不开的棉絮裹着村子,连村口老松树的枝桠都凝成了白珊瑚。
霜气沉甸甸地压在屋檐上,泛着青灰的冷光,踩上去咯吱作响,仿佛整座村庄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喘息。
风哑子天没亮就裹着破皮袄蹲在磨盘边,冻得通红的手指捏着半截炭笔,在粗布上一笔一画描摹冰花的脉络。
他呼出的白气在眉梢结成细霜,指尖触到布面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雪粒落在枯叶上的低语。
炭笔刚划出一道弧线,突然手腕一僵,磨盘缝隙里,三株指甲盖大的银叶小草正颤巍巍钻出来,叶片泛着水光,像小鱼嘴似的一张一合,还带出一丝极淡的甜腥味,混在寒气中几乎难以察觉。
“哑子!”挑水的王婶提着空桶路过,见他趴在地上直拍土,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瞧,惊得水桶“哐当”落地,“这……这草会动?”话音未落,一阵微弱的“簌簌”声从地底传来,像是无数细根在泥土中伸展。
林英正搅着锅里的玉米糊,听见外头尖叫,勺子一歪,热粥泼了半腕子。
烫意猛地窜上皮肤,她顾不上疼,抓起围裙胡乱一擦,冲出厨房,就见老钻工不知何时已佝偻着背站在院门口,手里捏着那株银叶小草。
他布满老茧的拇指轻轻抚过叶片,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吓人:“脉语。”
“啥?”王婶凑过来,被老钻工身上的土腥气呛得直退,那气味像是深埋多年的湿泥混着铁锈,又夹着点腐叶的微酸。
“地气在学说话。”老钻工把草放回磨盘边,枯枝般的手指点了点地面,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你当这草是长出来的?它是地脉在模仿活物的呼吸。”
林英心头一震,想起前日冰蚕婆婆说的“脉胎”,想起空间玉坠上越来越宽的裂纹。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裂痕”,是空间净化之力在往地脉里钻,像孩子学走路似的,笨拙地想要交融。
“英丫头。”老钻工突然抬头看她,眼神像锥子,“你那玉坠,昨夜又裂了?”
林英下意识摸向颈间,玉坠贴着皮肤,这次不是发烫,而是抽痛,像有细藤缠进血肉里,每一次心跳都牵扯着隐痛。
她想起昨夜的梦:冰窟的墙面上,不再是狰狞的藤纹,而是前世和弟妹围炉吃饭的画面——
小妹招娣把热红薯塞进她手心,温度烫得她眼眶发酸,那股甜香至今还萦绕在鼻尖。
“它开始记事儿了。”老钻工咳了两声,喉间滚着痰音,“空间不是死物,你拿它当工具使,它就跟你较劲;你拿它当自家人……它就该记着你记挂的人。”
林英攥紧玉坠,指节发白,她突然明白这些天玉坠为什么越来越烫,这不是排斥,是委屈。
就像小栓把野果藏在她枕头下,被发现时急得直跺脚:“姐你尝尝,可甜了!”
当夜,林英裹着棉大衣站在风窟塌陷坑前。
夜风刮过耳廓,带着刺骨的凉意,吹得衣角猎猎作响。
陈默举着火把,火焰噼啪跳跃,映得他鼻尖通红,火光在他瞳孔里缩成一点跳动的星。
风哑子背着竹篓,里面装着他连夜画的地脉图,纸页边缘已被汗水浸软。
坑底的冰镜还映着模糊的残影,像谁没说完的话,随着火光微微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
“你确定要这么做?”陈默声音发颤,“玉坠是你的命……是咱们的命。”
林英没说话。
她解下玉坠,裂痕在火暗里像道闪电,指尖刚触到冰面,突然一阵刺痛——不是玉坠,是心口。
她想起娘咳血时攥着她的手,想起建国偷偷把树皮塞进自己碗底,想起小石头往她兜里塞野莓时说“娘吃,甜”。
“它不是我的命。”她轻声说,声音被风吹得零散,“它是我护着他们的底气。可现在……”她蹲下来,把玉坠放在坑心的冰层上,“它想当他们的底气。”
血珠从她指尖滴下,在冰面绽开小红花,温热的气息只维持了一瞬便凝成暗红冰晶。
青黑的地脉突然活了,像条蛇似的往她脚边窜,吓得陈默举火把的手直抖,火星四溅。
林英却笑了,她摸了摸冰面,凉丝丝的,像小栓的手,又像夏夜里晒透的井沿。
“我不躲你,也不压你。”她对着玉坠低语,声音轻得只有地底能听见,“咱们搭伙,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