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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靠山屯还笼罩在薄雾之中,夜猫子的皮靴尖在雪地上碾出个浅坑。
他缩着脖子蹲在林英家灶房后,炭笔拓片被攥得发烫,掌心渗出的汗浸湿了纸角,像握着一片刚从井里捞起的湿布。
寒气顺着鞋底往上爬,脚趾早已冻得发麻,可他不敢动,连呼吸都压成一丝细线。
昨夜井边银叶草刻字的画面在脑子里转了七遍,他摸了摸怀里的猎刀,那刀坠子是他娘用井台老榆树皮雕的,说能镇邪。
指腹摩挲着粗糙的纹路,木头泛着陈年潮气,仿佛还带着母亲掌心的温度。
可今儿个他信了,井里的东西不是邪,是活的。
“吱呀”一声,灶房烟囱冒出一缕灰白炊烟,在凝滞的雾中缓缓升腾,像谁悄悄吐出的一口气。
夜猫子浑身一激灵,手忙脚乱把拓片往门缝里塞,指节擦过冻硬的木框,蹭得生疼,指甲缝里嵌进几丝朽木屑。
拓片边角卡在门缝里,他用指甲抠了两下,到底没敢全塞进去,只留半张纸角在外面晃,像一面无人认领的小旗。
退到柴堆后时,他的羊皮袄蹭掉了几片松枝,簌簌落雪砸在后颈,凉得他打了个寒颤,脖颈上的绒毛根根竖起。
柴堆外,晨雾仍锁着屋檐,世界静得只剩雪落之声。
不知过了多久,灶房门“吱呀”一声裂开一道缝——
林英掀开门帘时,拓片纸角正拍在她脚面,轻得像一片枯叶落地。
她弯腰捡起,指腹抚过炭笔痕迹,“不”“要”“封”三个字的笔锋都带着抖,像有人攥着笔在发抖,纸面还残留着夜猫子掌心的微潮与体温。
井沿青苔的凉意在记忆里漫上来,她想起昨夜摸井沿时,那点若有若无的暖,像谁在隔着石头攥她的手,指尖竟微微发烫。
“地脉在求救。”她对着拓片低语,袖中玉坠突然一烫,像被火星溅中。
空间里寒潭的水纹在意识里荡开,幽蓝涟漪一圈圈扩散,映出她娘曾说过的话:“极寒之物浸润过的谷物最通地脉,能承怨、显形、代天地发声。”
她望着灶台上的瓦罐,忽然转身从柜底摸出个粗布口袋。
米香混着冷冽的寒气钻出来,是寒潭泡了七日的寒光米,颗粒泛着青白微光,指尖捻起一粒,凉丝丝的,像碰到了冬夜的露珠。
“粮嫂子!”她扯开嗓子喊,声音撞碎了晨雾,惊起屋檐下一串冰凌,“带妇女队来熬粥,今早谁家孩子拉肚子,来喝一碗。”
灶膛里的火“轰”地窜高,火焰舔着锅底,发出噼啪脆响,火星四溅。
粮嫂子拎着铜锅跑过来,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棉袄肩头还沾着昨夜喂猪甩的糠皮:“英子,这米……?”
她望着林英手里泛着青白的米粒,喉头动了动,上回她喝了半碗这米熬的粥,三年痢疾说好了就好了,裤腰都松了两寸,那滋味,像有股清泉从肠子里冲走了十年积秽。
粥香飘出胡同的时候,周卫国的牛皮靴声跟着响起来。
他带着两个便衣,棉袄领子竖得老高,腰间铁锁撞得叮当响,像催命的铃铛:“妖米惑众!封锅!”
粮嫂子抄起烧火棍挡在锅前,手抖得厉害,声音却像钉进冻土的楔子:“周干事,我吃这米好的病,你昨夜偷舀的井水,咋喝一口就蹲茅房半宿?”
周卫国的脸“唰”地白了。
他盯着竹筒里那层薄霜,手指发麻。
不是没听说过老井闹鬼……可他是干部!
不能信这些封建迷信!
一定是她们搞了什么药水……
他尝了一小口,冰得牙根发疼,后半夜肚子绞着疼,裤腰带都差点系不上。
他瞪圆眼睛:“邪物所染!更要严查。”
“米在哭!米在哭!”小栓的尖叫像根针,扎破了所有人的话头。
林英顺着孩童手指看过去,铁锅表面浮着层青雾,米粒正缓缓聚拢。
“冤”字的轮廓在粥面浮现,最上面那一横颤巍巍的,像妇人掩面时抖动的袖角。
锅沿蒸腾的热气扑在脸上,却不带一丝暖意,反有种阴湿的凉,像坟地清晨的露水。
几个小娃吓得往娘怀里钻,王二婶摸了摸娃的后颈,惊道:“米是凉的!这粥咋不烫?”
人群散去时,天已擦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