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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可受伤了？刚才我、我不知道进来的是夫人，所以才...我...”回想到刚才扬起来的宣纸，陈珩佑无比后悔。
“我没事，我很担心你。”说话间，时铮一直盯着陈珩佑的脸。
听到时铮的话，陈珩佑捂着脸又蹲了下去，轻轻抽泣着。
一下下的哭声让时铮心中酸涩异常。陈珩佑向来不是脆弱之人，能让他情绪如此低落想必定是发生了大事。
她走了过去，到陈珩佑身边蹲了下来，手轻轻覆上了他的肩膀。
轻柔的动作却引起了陈珩佑强烈的反应，他紧紧闭上眼睛，猛地将头埋得更深，露出的拳头上青筋尽显。
“夫人...别看我好吗？我、我现在太狼狈了...不好...不好...”
时铮一下下替他顺着背。
“愿意跟我说说吗？发生什么事了？”
陈珩佑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在和时铮四目相对时立马移开了视线。他盯着书柜前方的地面，过了片刻才开口道：“官场上的事，不应该让夫人为此忧心。我...抱歉，让你看到这般不堪的一面。”
时铮看着破碎的却还在强装坚强的陈珩佑，忽然很想抱抱他。
这般想着，她也这么做了。
温暖的怀抱包裹住了陈珩佑，时铮将他的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手在他背上一下下轻抚着。
“你我为夫妻，本是一体，有什么难堪不难堪一说呢？”
“要不要再哭一会儿？”时铮的声音很小，但陈珩佑听清了。
时铮感觉肩上的衣服变得冰凉，用力将陈珩佑抱得更紧了些。
冬日里的夜寂静的很，如今连蜡烛都没有点，二人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还有抱在一起的心跳。
陈珩佑有些贪恋此刻的温暖，但是还是抬起了头。看到时铮肩上的潮湿，不由得红了脸，忙抬手擦拭着：“抱歉，我不该这样的，身为男子却还让夫人安...安慰...”
时铮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假装正色道：“好了，都说了我们是一体了，怎么还说这种话？”
感受着头上的触感，陈珩佑将头更低下去一些，方便时铮的动作。
在将前因后果均讲述了一遍之后，时铮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
“既然是有人告你手下之人贪墨赈灾款，那就请旨彻查。有锦衣卫的帮助，定能还你一个清白。”
陈珩佑摇了摇头，面上尽是无力：“我知道。”
“我知道是何人所为。”他说。
时铮瞪大了眼睛：“那你的意思是...”
“对，就是...党争。”
“太子与二皇子之间相互制衡相互陷害罢了。”陈珩佑的手死死地攥着，一直到掌心渗出血来。“只是我没想到，竟然能用数万名百姓的性命做代价。”
时铮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只能轻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再伤到自己。
他的声音也低了下来：“各个环节我亲自验收，中间定没有错处，想必就是...在最后关头的栽赃。”
“二皇子的人将赃款送至太子党的院中，然后再告发。太子为了自证清白只能连同我这个负责人一起弹劾，说我监督不利，有违陛下期望。”
时铮抬手替他擦掉了眼泪，她明白，陈珩佑哭的并不是官场的失利，而是权贵的草菅人命。
说到动情之处，陈珩佑的呼吸声陡然加重，他紧紧握住时铮的手，声音中尽是哽咽：“我恨这个吃人的世道，也恨我自己只是个小官，救不了百姓的性命！”
四皇子李扬鸿在宴会那日对她讲话时的表情再一次浮现在了时铮的脑海中。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