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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父母立刻又提起了精神,紧紧盯着他。
“我遇到一个以前跟姐同车间的人,他说……他说姐可能跟那个摆摊的,搬到城南那片去了!那边夜市多,摆摊的都在那儿扎堆!”
何宝说得有鼻子有眼,眼神诚恳。
“城南?”
何母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找啊!”
“妈!您别急啊!”
何宝按住她,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城南大了去了!那些夜市管理都有人看着,咱们这么冒冒失失闯进去,人生地不熟的,别说找人了,搞不好还被当成闹事的给轰出来!得……得先打听清楚具体哪个夜市,哪个摊位才行。”
他搓了搓手指,做出一个全世界通用的要钱手势,语气变得推心置腹。
“这打听消息,不得请人喝瓶水、吃顿饭啊?现在这社会,没点好处,谁给你真心实意办事?我这两天跑得脚底板都磨破了,身上那点钱早花光了……”
何母一听,犹豫地看向何父。
何父眉头紧锁,审视着儿子。
“你真打听到消息了?不是又想骗钱去胡混?”
何宝立刻叫起屈来,表情夸张。
“爸!我是那种人吗?这可关系到咱家盖房子的大事!我能拿这个开玩笑?我是真想找到姐,把问题解决了!你们要是不信,那就算了,你们自己去找吧,我看你们怎么找!”
他作势就要往外走。
“别别别!”
何母赶紧拉住他,心慌意乱。
她现在就像溺水的人,哪怕是一根稻草也要抓住。
她转向何父,带着哭腔。
“他爹,你就再信儿子一回吧!这没头苍蝇似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说不定……说不定宝儿这次真能找到呢?”
何父看着儿子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又看看老婆那六神无主的模样,再想想停工待料的地基,一咬牙,从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布包。
那是他们带来的最后一点钱,原本是留着回程的路费和最后几天的饭钱。
他颤抖着手,数出几张票子,极其不放心地递给何宝,声音沙哑。
“就这些了!你……你省着点花,一定……一定要打听到确切消息!”
何宝一把抓过钱,迅速揣进兜里,脸上瞬间阴转晴,拍着胸脯保证。
“放心吧爸!妈!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找那哥们儿,好好打点一下,争取明天就能摸到姐的具体位置!”
他拿到钱,一刻也不想多待,生怕父母反悔,找了个借口就溜出了旅馆。
门一关上,何宝脸上的郑重瞬间变成了得逞的奸笑。
他掂量着口袋里新旧两份钱,吹了声口哨,脚步轻快地朝着霓虹闪烁的方向走去。
至于找何珠?
他根本没打算再费那个劲。
有了钱,当然是先去快活逍遥!
父母的绝望,家庭的困境,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而旅馆里,那对耗尽最后希望的夫妻,还在眼巴巴地等着儿子带回好消息,浑然不知他们已被亲生儿子掏空了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推向更深的深渊。
何珠没有等待何宝下一次的勒索。
她知道,对付这种无赖和那个根子上就歪了的家庭,被动防御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
她决定主动出击,而且要用最狠、最直接的方式——击碎他们最后的幻想。
她通过一些在夜市认识的三教九流的朋友,没费太大功夫就打听到了何宝最近常混迹的一个低档酒吧。
那里灯光暧昧,音乐震耳,是不少像何宝这样无所事事又渴望刺激的年轻人挥霍时间和金钱的地方。
这天晚上,何珠直接找到了父母栖身的那家廉价旅馆。
当她敲开门,出现在目瞪口呆的何父何母面前时,两人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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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震惊,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因为摇钱树自动现身而带来的狂喜。
“死丫头!你还敢出现?!”
何父反应过来,立刻怒吼,伸手就想抓她。
“我打你个白眼狼!不孝女!不管父母,只管自己快活的小娼妇!”
何珠轻巧地后退一步,避开他的手,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真是可笑,你们好意思说我白眼狼不孝女,请问我还要怎么孝顺?把自己的骨血都榨干双手奉上让你们挥霍吗?人家孩子啃老,你们二老生了孩子就是啃小的,从来没有养育过我,提什么养育之恩!”
何父被她说的话激怒,伸手又要去打她。
“别急着动手。让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的好儿子吧,也不知道你们的乖儿子现在在干什么。”
何母愣了一下,尖声道。
“宝儿?宝儿怎么了?他说他去打听你的消息了!”
“打听我的消息?”
何珠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无尽的讽刺和悲凉。
“跟我来,你们自己看看,他是怎么打听消息的。”
她不再多言,转身就走。
何父何母面面相觑,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但还是咬咬牙,跟了上去。
他们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或许儿子只是在应酬,是为了找到何珠不得已而为之。
何珠领着他们,穿过几条霓虹闪烁的街道,最终在那个酒吧门口停下。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即便隔着门也能隐约听见。
何珠指了指那扇不断有人进出的、装饰着廉价彩灯的门。
“他就在里面。你们自己进去看吧。看看你们寄予厚望、吸干我血汗钱去供养的儿子,是怎么把你们最后的活命钱,扔在这种地方的。”
何父何母将信将疑,互相看了一眼,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烟雾缭绕,灯光昏暗闪烁,空气中混合着酒精汗水和廉价香水的刺鼻气味。
何母被这环境呛得咳嗽,何父则皱着眉,厌恶地扫视着舞池里扭动的人群。
很快,他们的目光就定格在了一个卡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