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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裕一愣。派东宫的人来？这不等于在他户部安插了钉子吗？他想拒绝，可沈演之的话说得滴水不漏，又是“分忧”，又是“学习”，他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这……甚好，甚好。”李德裕干笑着应下。
“那就这么定了。”沈演之站起身，“今日叨扰多时，我与太子妃也该回宫了。筹备小组若有任何进展，或遇到任何难处，可随时去东宫寻孤。”
“恭送殿下，恭送娘娘。”李德裕领着人，将两人送到门口，脸上的笑容一直没变。
直到太子的仪仗走远，他脸上的笑容才瞬间消失，变得阴沉无比。
“大人，这……”旁边的户部侍郎凑了上来。
“哼，太子这是要亲自下场了。”李德裕冷笑一声，“想在我户部的地盘上唱戏？还嫩了点。传我命令，给东宫来的人，腾一间最偏的屋子。
他们要卷宗？就给他们积了十年的旧档。他们要人配合？就让司里最懒、最会推诿的几个老油条去应付。我倒要看看，这位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有多少耐心跟我们耗。”
侍郎心领神会：“大人高明。”
马车上，宋清沅终于忍不住了：“殿下，你刚才怎么就答应他了？那老狐狸分明就是在敷衍我们！”
“我若不答应，他便会有一百个理由等着我们。跟他这种人争辩，是最低效的做法。”沈演之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我们今日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达到了？”宋清沅不解。
“第一，我们表明了态度，这件事我们很重视，并且会亲自跟进。第二，我们堵住了他关于钱的借口。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们成功地把我们的人安插了进去。”
沈演之解释道，“如此一来，他后续再想耍什么花招，我们至少能第一时间知道。”
宋清沅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沈演之早就看穿了李德裕的把戏，并且顺水推舟，布下了自己的棋子。
“可是……光知道也没用啊，他们要是就是拖着不办事呢？”
“所以，”沈演之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就要用你昨天说的那个法子了。”
宋清沅的眼睛一亮：“品鲜会和厨艺大赛？”
“没错。”沈演之点头，“官府的渠道走得慢，我们就先走民间的渠道。李德裕想拖，我们就逼得他拖不下去。
当全京城的百姓都在讨论‘御品鲜’，当各大酒楼都在疯抢我们的酱油时，他这个户部尚书若是还拿不出一套推广方案，你觉得父皇会怎么看他？”
宋清沅茅塞顿开，兴奋地一拍手：“釜底抽薪！让他自己着急！”
“正是此理。”沈演之笑道，“他想跟我们打太极，我们就偏不接招，直接在他的场子外头，另起炉灶，唱一出他不得不看的大戏。”
宋清沅看着沈演之，心中佩服不已。她那些来自现代的“金点子”，如果没有沈演之这样深谙此道的人为她保驾护航，只怕一出场就会被这些官场老油条的潜规则给绞杀得粉碎。
他们两人，一个出奇谋，一个掌全局，配合得天衣无缝。
“好！”宋清沅握紧了拳头，“那我们回去就立刻开始准备！我倒要看看，是李尚书的拖字诀厉害，还是我们‘御品鲜’的香味更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