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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没想到，你已经厌倦我厌倦到了要给我下药的地步，是不是赵岚跟你说了什么？让我猜猜，他是不是跟你说我一手遮天，要图谋你卫氏的江山，然后你决定以身犯险，为国除害？”
谢安眼底的寒意已经足以穿透灵魂，直接将人心都冻得发颤。
可是寒意所掩盖的，是落寞，是绝望。
楚婉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直接就呆滞住了。
他知道谢安是误会了，连忙道：“不是的，我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没想到我居然会对你戒备，让你事情败露是不是？只是没想到外面已经完全被我把控了根本就找不到可以求救的人是不是？卫锦萱，我实在看不透你了，你说你不会逃，你会永远待在我身边陪着我，就算这是哄我的，为何又不肯把谎撒得长久一点？你为何就是不肯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说到此，谢安眼中已经发红，神色间满是戾气，“幸好我没有被你的花言巧语所蛊惑，幸好我早有防备及时把控了云翊，我现在郑重地警告你一句，若有一天你真的敢从我身边逃走，我就杀光你在乎的所有人，将这个国家彻彻底底地毁灭。”
他说完这句话，直接就将手里的杯子重重摔在地上，伴随着砰的一声响动，碎瓷落得满地。
好似在他手上的，不是一个杯子，而是整个云翊，甚至于，整个世界。
楚婉呆愣在原地，吓得面色煞白。
她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原来谢安所做的一切，并不是所谓的想要权势，也并不是想要复国，而是想以整个国家为要挟，将她圈禁在他身边。
他只是要避免她逃跑。
这样听来，简直……简直不可理喻。
楚婉面对这样的谢安，头一次感到害怕，甚至于惊慌。
她遇到过很多暴戾发狂的人，犹如君临渊，再如薛浪，可是她从未怕过，因为他们再厉害，她都相信谢安能摆平，他一直给他安全感，就好像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
可是现在呢，现在发狂的谢安，又由谁来顶着？
谁又能拦得住他。
跟温柔专情的谢安相处多了，她都差点要忘了，原本的谢安，人设就是杀伐果断阴狠暴戾的。
谁的手段都厉害不过他，所有的人不过是为了衬托他而存在的。
“我……我没有想过逃……我真的没有想过离开你，你真的没必要这样……”楚婉下意识起身后退了两步，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殊不知她越这样，越是在刺激谢安，他恼恨地走到楚婉跟前，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你这就怕我了？”
楚婉的手腕被他扯得有些生疼，但也知道这时候若是说错了话，只会更加雪上加霜，索性她没有再躲。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千万保持冷静。
她知道，这时候的谢安得千万顺着他，而不能逆着他，所以她毫不畏惧地仰头同他对视，“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至少她知道谢安是爱他的，因为爱她所以才不容许她离开。
只要他还是爱自己的，那么一切都还有转机。
楚婉完全无视他的冷脸，踮起脚尖，只能够到他的下巴，索性就在他的下巴上亲了亲，含着眼泪，颇为委屈道：“我们依旧好好过日子，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她的眸子里满是期许的光芒。
谢安垂眸，下颚传来的轻柔触感让他面色缓和了一些，半晌轻笑一声，道：“跟以前一样？你指的是对你毫无防备，好让你逃吗？就如今天这般，让你对我下药？”
楚婉觉得估计绕来绕去都绕不开这个话题了，一阵无语过后，她忽然闪过另一个方法。
既然谢安不吃软的，她就只能来硬的了。
虽然好像可能会有些风险，但是如今这情形，她只能闯上一闯了。
“其实，你这样困住我，我确实不会逃，但是有一点，你却是忽略了，我会死，我会自杀，等我忍受不了这种生活后，我随时都可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你可以掌控我的自由，却无法掌控我的生命，就像现在这样，我可以立刻撞墙自杀，也可以咬舌自尽，甚至于绝食而亡，我死了，也是一种逃离你的方式，是不是这样，你就高兴了？”
楚婉此时神情森寒，同谢安对视着，竟是格外的有威慑力，好似真的下一秒就要在他面前死去。
没办法，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果然，谢安身形一怔，片刻后，双手紧握成拳，眉宇间的暴戾挡都挡不住，“你在逼我？”
楚婉见如此有效，紧接着，又狠心咬破了自己的口腔内壁，她觉得不逼自己一把这件事就永远没有尽头。
很快，她的唇角溢出溢出鲜红的血液，此时看着，极为触目惊心。
谢安瞳孔一缩，脸色唰的一下惨白。
他连忙捏住楚婉的下巴，不让她继续，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楚婉就是死命咬住牙关，那些血顺着下巴流到了谢安的手上，灼热的仿佛能将人烫伤。
“你快停下！”他的嗓音都带着不受控制的轻颤。
忽然间，当他怎么都制止不了楚婉的行为后，他好像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一般，一阵慌乱无助之后，他抱紧了楚婉，声音都开始有些哽咽道：“我错了……我不该逼你……你不要伤害自己，只要你停下来，我什么都依你……”
他此时哪里还有之前的强势，分明带着几分乞求意味。
那抱着楚婉的手也是尤其紧，似乎生怕下一刻她就不在了。
楚婉其实自己也是疼得要命，这会儿得了这句话，终于忍着疼痛道：“什么都依我吗？”
他毫不犹豫地“嗯”了一声。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认定我会走，是不是谁对你说了什么？还是说发生了什么事？”
气氛好像忽然就静止了一般。
因为他迟迟不答话，楚婉只好使出大人威胁小孩儿那招道：“我数到三，你再不说，我就……”
还没等她说完，谢安就乖乖道：“我说。”
（这章多了一千五百字，算是补上次的缺的一章，明天再加五百补上，争取月底正文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