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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解脱了。
不想杀一个人两次。
虞叶洲做了几天鬼，很是无聊，这会儿很想跟他说话，见他不理自己，就伸手拦他的手臂：“哎，别装傻，你杀了我，难道还怕我？”
一阵阴冷气息围绕着手臂。
齐瑞元紧拧眉头，挥开他的手，也装不下去了，便出了声，冰冷一个字：“滚！”
虞叶洲哭笑不得：“我倒是想滚。”
可他醒来就跟在他身边。
本来想报仇，杀了他，可他太弱了，一阵风就把他吹了好远。
等他回来，也碰不得他。
人鬼有别。
他什么都不能做。
甚至连离开也不能。
在刚死的时候，很想去看看自己的后事：他子嗣众多，猝然驾崩，皇子们会不会作乱？太子是立了的，可昭庆那孩子的性子太柔和了些，不知能不能压住那些不安分的大臣？怀亲王是个栋梁之材，重权在身，素有威名，会不会有异心？
一想到身后一堆烂摊子，就想杀人。
如果祖宗基业毁在他手里，他怎么有脸下去见父母还有兄长、舅舅？
都怪齐瑞元！
可他拿他毫无办法，离开他一定距离，就迈不动脚，像是有什么东西紧紧拉住了他。
古怪至极！
齐瑞元喝完了酒，丢下银子，站起身，出去了。
他去寻清天道观，路上，发了最后一丝善念：“你我有杀父之仇，我杀你，理所当然，如果你能杀了我，我也毫无怨言。如果不能，别给我第二次杀你的机会。早早去投胎吧。”
虞叶洲听乐了，语带讽刺：“你倒是会为我着想。我要不要说句谢谢？”
齐瑞元知道他听不进自己的话，也不多说，继续往前走。
雨还在下。
齐瑞元戴着斗笠，虞叶洲没有，就被淋成了落汤鸡。
他觉得不公平，一挥手打掉了他的斗笠。
齐瑞元拔剑就捅他。
当然，他捅了一片空气。
经过的路人看到了这一幕，吓了一跳，须臾，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快步跑走了。
虞叶洲躲开了，矫健身姿轻轻一跃，落在高高的屋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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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俯视着他，目光轻蔑：“朕那晚是轻敌！不然，你以为你能杀了朕？”
齐瑞元没看他，脸色漠然，收剑入鞘，捡起斗笠，重新戴上，快步往清天道观去了。
他要寻道士收了他。
虞叶洲知道他的想法，并不害怕。
他跳下来，追上他，有些聒噪：“去吧。去吧。朕也想知道自己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
他不怕死。
人总是要死，可这样半死不活就有些折磨鬼了。
清天道观很快到了。
齐瑞元走进去，寻了个小道士：“我要见你们道长。”
小道士恭敬有礼，道了一声：“公子请随我来。”
他们去了主观。
道长正在诵经。
他六十多岁，胖乎乎的，很有喜感，也很可亲。
他听到脚步声，看过来时，第一眼看的是齐瑞元身边的人。
显然，这是个得道高人。
虞叶洲向来敬重智者，立刻走到他面前，微微躬身，拜了拜：“还请道长解惑。”
道长一摆拂尘：“贵人也，善哉善哉。”
虞叶洲不解：“善从何来？”
道长笑道：“生即是死，死即是生。贵人是有福之人，得仙家庇佑，必会善终。”
虞叶洲挑眉：“我是横死，如何算的上善终？”
道长笑回：“冥冥中上天自有安排。”
他闭上眼，无论他如何询问，都不再出声了。
齐瑞元看到这里，觉得无趣，拔剑架在了道长的脖子上：“我是杀他之人，今遭怨鬼缠身，还望道长出手相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