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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面色又迅速恢复如常,冷酷道:“本王宁愿一辈子要一个替身,也绝不会再与太后有任何瓜葛。”
这种话听在太后耳中,不啻于剜心之痛。
可惜,九王爷心肠硬如钢铁。
她眼睁睁看着九王爷抱着云妤走出寝宫,连一次都不曾回首,脚步也始终没有停顿。
——至此,太后对九王爷的痴与爱,彻底转化为恨与怨。
两人这也算是决裂了。
或许事后,九王爷会懊悔。
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他已伤透了太后的心。
除非九王爷能舍下颜面去找太后复合,否则,两人之间的嫌隙只会越来越深。
从头到尾,两人都没想过,今晚的种种会是皇帝在后面推动。
次日,云妃跟四王爷逃狱的消息传出。
可有了太后借故针对云妃的前车之鉴,这一回,丞相不等任何人给云妃和相府扣锅,就在朝堂上大喊冤枉。
一把年纪的老头了,还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太后看丞相府不顺眼,先是找借口把云妃关到死牢。
如今为了栽赃陷害云妃和相府,竟然直接把四王爷和云妃劫走,再把罪名安到云妃头上。
而太后一党与九王爷一党,都清楚丞相一党都是些文臣,压根没这个能耐。
所以他们是相信丞相说辞的。
出于彼此忌惮的心理,太后一党与九王爷一党开始明争暗斗,互相扣锅。
这反而让相府得以洗清嫌疑。
太后一党担心是九王爷劫走了四王爷,意图对四王爷不利,或利用四王爷来要挟他们。
九王爷一党则以为四王爷还没放弃谋反的念头,联络了太后那边的旧部逃狱,担心四王爷会和太后一党联合起来搞风搞雨。
总之,双方互相猜忌,就是没人联想到云妃这个“弱女子”身上。
太后因为被九王爷伤了心,所以这次她也支持父兄的猜想,认定是九王爷劫走了四王爷。
同样,九王爷见太后先是陷害云妃,后又迫不及待对云妤下手,也以为是自己那番话激怒太后,导致太后做出劫走四王爷陷害相府之事。
唯独被众人忽视的傀儡皇上,才是个明白人。
在云妃和四王爷失踪半个月后,朝中气氛已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他每日上朝,看到的就是九皇叔一派与太后一派唇枪舌剑,互相攻讦的画面。
这明明是他一心策划的结果。
可是,他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他每日笑得脸都僵了,内心却一天比一天麻木。
那只肥猫几次三番带着他的密信到了烟花巷。
但至今过去半月,那边依然没有好消息传来。
夜晚,他总会到颂卟宫。
躺在空荡的大床上,他脸上温和的笑容消失不见,只剩满面阴郁。
然后,他面无表情拿起床头的红烛,眼睛盯着那人穿过的红嫁衣,将红烛倾斜。
“滋——”
烛泪滴落,他的皮肤立马传来刺痛感。
伴随着滴蜡的疼痛,他的眼前渐渐浮现出一张高贵冷艳的娇靥。
顿时,皇上勾起唇角笑了,喃喃出声:“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