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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领导的嘴角微微抽搐,“我不明白你在胡说什么。”
阮廷煜推推眼镜,镜片下的双眸,倏然冷漠。
“不明白也没关系,只是我已经失去耐心,不想再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说着,阮廷煜从口袋掏出了一份文件。
将文件甩在桌上,老领导见状面露诧异:“阮博士,你这是干什么?”
“这是我的申请,我不干了。”
此话一出,老领导脸上现出惊慌失措之色。
他倏地站起,扬高了音调。
“阮廷煜,你是不是疯了?不过是这次职称评选叫你让一让,其它方面我也没有亏待你,组织还把人鱼的项目全权委托给你,你这个节骨眼儿提出离职,知不知道对机构的打击有多大?!”
阮廷煜身高更占优势。
他目光下移,平静地对上老领导的目光:“经过这几个月的事,我发现在这里,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
老领导又气又急,但见阮廷煜如此坚定,不由得放缓了语气。
“阮博士,凡事都好商量。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如果你认为这次的职称评选,对你意义重大,我也可以再跟组织申请,添加一个名额啊!”
“人鱼项目是上面要求做好的,如果你在这个关头离开,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上面交代。”
阮廷煜不说话。
老领导心里更着急,只好进一步放低姿态,给阮廷煜许下各种好处,最主要是能让阮廷煜升职加薪。
中途阮廷煜突然插了一句看似毫不相干的话:“没有了人鱼,我留在这里还有意义吗?”
老领导愣了愣,随即忙不迭地说:“当然有意义了!就是因为世上没了人鱼,组织才更需要你,需要你想办法挽救人鱼。”
见阮廷煜似乎意动,老领导赶紧坐下来,抽出一张表格,边填边道:“我现在就帮你写申请,保证让你能评上这次的职称。”
阮廷煜冷淡地看着这一切。
从前他与世无争,处处低调。
可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令他看清了这个世界。
没有权力,就没有主事的资格。
原本青栎被送回大海,他应该感到高兴,也不必那么辛苦地往上爬。
然而,自从人鱼离开,他的心仿佛出现了一个空洞。
焦虑、烦躁、压抑充斥在胸中。
他迫切需要做些什么,否则他的内心迟早被焦虑狂躁啃噬光。
但,真要落实到实处,阮廷煜又生出茫然。
他忽然间,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有什么意义,自己想要什么,自己应该做什么。
所以今天他来找老领导,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无所谓。
如今老领导让步了,他却觉得不够。
阮廷煜直觉,这只是第一步。
想要填满内心的空洞,这些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