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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迅速接受了自己暂时回不去的事实,在做任务的同时,拼命地汲取这个世界里的一切知识,并将其整理成册保存起来。
之后的每一个任务世界,她都如法炮制。有系统的加持,就没有她学不会的东西。
关于“任务”的事,黎阳都只字不提,这些也不重要。
禾穗明白了:“所以,0308找到我,真的是你安排的。”
黎阳点头:“其实,0308就是那个把我抓走的系统。”
“啊?”
禾穗惊讶,0308以前跟她念叨它曾经带过的宿主,丝毫没有提及黎阳。
她想起0308说过的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那,你是把它的记忆洗掉了?”
黎阳摇头:“不是我,是那个主神。那会儿,它和0880一样,还是个刚出厂的新系统,而且等级还特别低,在最下面倒数第二的Y组……”
那时候0308就不太聪明的样子,黎阳都怀疑它是上面那个狗屁主神不小心弄出来的“残次品”,总是喜欢灵机一动,看似给黎阳帮忙,实则是惹麻烦。
后来,黎阳把它驯服了,她俩也成功磨合,成为最佳拍档,0308也成为最听宿主话的系统,黎阳让它打人,它绝不会杀人。
而黎阳也带着它一路升级,凭出色的业绩,成功挤进A组,又挤进A组的01编。
当黎阳攒够那天文数字一样的积分,一人一统在脱离任务小世界返回主神空间时,意外突发。
一场时空乱流将她俩裹挟进去——她俩以前也在穿越途中也遇到过时空乱流,但那些都不值一提,有的还可以直接绕过,即便无法绕过,也能穿过去,无非就是受点皮外伤。
可这次的完全不一样,浩劫一般,而且乱流中不知道有什么东西锋利无比,将黎阳已被系统锻造过的身体刮得血肉模糊。
黎阳说:“那个时候,0308的能量已经十分强大了,如果它选择放弃我,自己肯定能全身而退的。但是,它没有。这个傻子……”
0308把它几乎所有的能量都灌注到黎阳的意识里,在她的身体终于扛不住乱流的绞杀爆成一团血雾时,意识得以安全脱离。
0308因此陷入休眠。
也许是因为黎阳变成了纯粹的意识体,也许是因为她得到了0308那无比强大的能量,时空乱流的绞杀突然平静下来,她也看到从未见过景象。
刚刚那些将她的身体绞碎的锋利之物,竟然都是世界碎片。
她将意识铺开,发现这些碎片里赫然浮动着她任务经历过的那些世界。而她刚刚脱离的第68个,是所有碎片里最大的一块。
鬼使神差地,她用意识去触碰这块碎片,看到了令她难以置信的一幕——
她好像与这个世界的意识连接上了,她发现,祂似乎是“病”了,而祂所承载的这个世界正在一点一滴地被侵蚀、吞噬。
刹那间,黎阳全明白了。
刚刚意图绞杀她的,是一个又一个的世界意识。
就在此时,风暴突起,黎阳再次被裹挟而去。
在这风暴里,她看到了自己的世界,毫不犹豫就种下了一个锚点。
这个锚点,恰好落在禾穗身上。
随后,她脱离风暴,回到主神空间,被主神召唤过去。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所谓的“主神”。
长得倒是个人性形,但又不完全是人。满脑袋的肉红色触须张牙舞爪,两只眼睛就像两颗浑浊的玻璃珠子,又丑又恶心。
主神说:“按规定,你可以回到你原来的世界了,但是,你的身体现在已经消失了,没有身体,是回不去的。”
三百多年的历练,黎阳的演技早已炉火纯青,她的神情从喜不自胜到悲痛不已再到茫然慌乱,过渡得异常丝滑,看不出丝毫破绽:“求主神指条明路。”
主神听上去很满意:“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我可以给你造一具身体,不过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主神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等她询问代价是什么,然而她没有开口。
主神只好继续:“二,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成为一名中控系统,从此拥有享不尽的财富和寿命。”
黎阳没有犹豫,选了后者。
她的计划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成型了。
而0308被主神重新注入能量结束休眠重新开机,依然在A组01编。
黎阳再次凭着业绩从下面一步步升到A组,最后接手01编的时候,才知道0308关于她的记忆都消失了。
没有了那段记忆的0308又恢复到原来蠢兮兮的模样,而且运气也不好,绑定的宿主黎阳都没眼看。
要不是黎阳在它任务期间偷偷给它喂资源,它早掉出01编了,可能还会滑出A组。
等黎阳坐稳A01的位置后,就开始着手实施计划,在干掉主神之前,肯定得先为自己的“家”捞一波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