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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丝毫的害怕，那条粗长的尾巴高高翘起，带着巡视领地的国王才有的派头，一头扎进了比他还高的草丛里。
看着那个在黑暗中快速移动的白色身影，陆珩渊心头那点不安忽然就散了。
他笑了笑，将行李扔在门边，自己则走到院中的石阶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却没点燃，只是夹在手指间。
最后他看看封月，把烟放进烟盒中，准备把烟和一会儿打扫出的垃圾一起扔了。
没过多久，封月就从草丛里回来了。
他嘴里叼着一只还在挣扎的大兔子，步伐优雅地走到陆珩渊脚边，把战利品往他脚上一扔，然后仰起头，喉咙里发出邀功般的“嗷呜”声。
“行，你厉害。”陆珩渊被他逗笑了，他抬手捡起地上的兔子，还挺沉的，然后把封月抱到自己腿上，“喜欢这儿，是吧？”
封月用头顶蹭了蹭他的下巴，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喜欢就好。”陆珩渊抱着怀里温热的小东西，抬头看着那栋属于自己的老房子，心里从未有过的踏实，“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了。有院子，有房子，写着咱自己名字的房产证。真的和做梦一样。”
他抚摸着封月顺滑的背毛，脸上的笑意却慢慢淡了下去，那双总是盛着朴实光彩的眼睛里，透出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沉重和忧虑。
就算是这种表情，他优越的长相还是让他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月饼，你知道吗，那笔钱，我拿着心里发慌。”
他低头，用极轻的，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音量说，“那不是钱，是祸。今天这三个人，只是开始。以后盯着咱们的人，会越来越多。”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胸口，隔着几层布料，感受着那张卡片冰冷的轮廓。
“我老家那些人……你没见过。他们要是知道我手里有这笔钱，能把我的骨头都给敲碎了吸髓。我爹妈老实，斗不过他们。”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寒意，“所以这钱，留不住，也不能留在手里。它就是一串数字，别人想抢，太容易了。”
“但是这个，”他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身下的石阶，震起一片灰尘，
“这个不一样。这是地，是房子。它长在这里，谁也搬不走，谁也抢不走。这才是咱们的根，月饼，你懂吗？咱们得把根扎下去，扎得深一点，再深一点。”
封月安静地听着，他能感受到男人手臂上紧绷的肌肉，和他快得有些不正常的心跳。
【八月，他的想法比我预料的还要成熟。】
【是的，主人。】八月的声音适时响起，【“土地崇拜”和对家族宗亲的极度不信任，是根植于他成长环境的深层烙印。这次的入室抢劫事件，成为了催化剂，让他将对金钱的不安全感，全部转化为了对固定资产的渴求。】
‘看来老攻这是成长了，这很好，以前有点老实木讷了，总让我觉得这不是真的他。’
陆珩渊没注意到怀里小东西的片刻出神，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把这些天压在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我辞职了，工地那边，不回去了。”
他宣布道，像是在说服自己，“那点力气活，挣的都是血汗钱，还不够人塞牙缝的。现在咱们有本钱了，不能再那么活了。”
他眼里迸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光亮，那是对未来的规划和渴望。
“我想过了，剩下的钱，咱们自己干点什么。开个店，做点小生意。不用多大，能养活咱们俩，能让我每个月给家里寄点钱，就行。当自己的老板，不用看人脸色，不用被人指着鼻子骂穷鬼。”
他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蓝图。
“明天，不，天一亮，咱们就开始！先把这院子里的草全拔了，屋里屋外重新刷一遍，换上新锁。这房子虽然旧，但底子好，收拾出来肯定亮堂！”
看着这个重新燃起斗志的男人，封月把头埋进他的臂弯里，轻轻地“唔”了一声。
